前方?
  「不,是前後左右、上天下地、十方聚滅啊。」
  哦,看樣子你覺得很有趣嘛。
  「才怪,都要吐了。」
  不期待?
  「一點也不。」
  也是……那麼來聊聊晚餐要吃些什麼怎樣?
  「跳太快了。」
  跳?我不會跳啊。我只會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音一邊刺入人的身體而已。
  「相反了吧!是人的身體被妳刺入一邊發出聲音才對!還有,噗哧是笑聲吧,別拿來用在這種地方挑戰我的語文水平啊!」
  計較的男生、小心眼的男生,不過是個誤用嘛、不小心的誤用嘛──
  「別、別在這種時候唱歌……」
  有趣啊。
  「還真理所當然,拜託別在這種時候打擊我的積極性。」
  我覺得是他們的積極性被打擊的比較多吧,畢竟跟劍講話就像個神經病一樣。
  「不是因為我英姿煥發、氣勢逼人?」
  用錯成語了。未成年的小鬼適合的應該是擦鼻涕包尿布之類的。
  「那是幼兒期吧!好歹我現在也進入了青春期啊!」
  所以這麼會頂嘴?
  「沒妳會碎碎念吧。」少年略反擊的搖晃了一直握在手中的劍,但因為劍尖佇在地面,看起來像是在沙土上亂塗鴉一般,「話說回來,人怎麼越來越多了?還是其實這個國家以往的人口普查一向不確實?」
  沒有回應。不過少年也不以為意。
  「我說啊……到底是為什麼,讓他們決定翻臉呢?」
  劍尖停止晃動。

  這個國家──或者說至少在西方大陸,對於能夠使用法術的族群一向是很友善的。
  說法術其實是很無知的說法,因為除了法術以外,事實上還存在著神術、異能之類的東西。
  但不管用哪一類來分,少年相信自己都不是會被追殺的那一類。
  「那麼、是因為老師嗎?」少年偏頭,自己下了個結論。
  劍仙冬眠日。
  說實在的,少年不懂那所謂的「劍仙」是怎樣的頭銜,只覺得是老師自己加上去的,因為綜橫整個西方大陸,實在是沒有哪個流派的頭銜會用這種稱呼。
  「問了也不說清楚,只會講我見識不夠。」少年氣呼呼的想。
  聽說,冬眠日是來自於遙遠的東方,當少年拜入門派的時候,他已經是揚名各國的人物了。
  「說到各國,似乎在場的國家很多啊……」
  冬眠日並沒有加入哪個國家效力,而是以超然之姿,居住在一個隱密的所在──而從現在的情勢看來,事實上也沒有多隱密。事實上,還是在一個最強大的帝國‧返月的境內。
  一劍破萬法……這是少年對自己老師的評語。而在外界,這也是眾所認同的。
  少年曾經看過冬眠日在戰場上的姿態──概括而論,很強。
  冬眠日只憑一劍,單騎絕塵,不論是神術,或是法術,皆殺!
  那一戰,盡屠六大神殿的教宗!
  少年了解能當上神殿教宗之人的實力,所以也更深刻的認識到冬眠日的強悍。
  這樣的一個人又不受管制,遲早也是會被對付的。
  只是沒想到,會選在冬眠日莫名其妙消失的這個時候……
  「但,這些我早有準備!」少年儘管看起來毫不在乎,事實上心中還是有一絲憤恨,「不過,綏遠,來日我必殺你!」
  雖不知那人身在何處,但……遲早是會碰面的。

  「他講到你的名字了。」
  「恩格斯嗎……這是必然的。就算是傻子,現在也應該要猜到是我將冬眠日消失的訊息傳遞出去的吧。」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觀察少年的斗篷人放下望遠鏡,富有興致的看向他。
  「也是,畢竟你一直是他們的好朋友。不過你真的就不怕冬眠日回來後發飆砍了你的頭?」
  「那也是在我們拿到了那東西之後的事情了。」綏遠聳聳肩,「更何況……到時世上也沒有綏遠這個人了。」
  隨意的看向四周,綏遠的氣質很明顯的不適合這裡。
  「話說回來,十萬人哪,雖然說絕大多數是預備軍,但也太大手筆了吧。明明對手只是一個小鬼」
  「跟我們想要的東西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更何況……誰知道冬眠日有沒有留下什麼後手?」
  「用人命去填所有可能的坑,果然是你的作風。」

  少年冷靜的數數著人數,一面用劍開始揮掃著身後的木屋。
  「人還真多……」少年感應著四周的瑪那元素聚集狀態,他已經很熟練了,「做好消耗戰的準備了嗎?算了,不管怎樣至少要拖到他們離開為止。」
  他一面做著準備工作,一面不忘跟自己的劍對話──這種事情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很奇怪,但是少年已經習以為常了。
  依照冬眠日的說法,劍中有種叫劍靈的東西,是要經過長久的歲月養成的。而少年很幸運,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擁有這把有劍靈寄宿著的劍。
  不過少年覺得冬眠日在講的時候有將細節含混過去的意思,想要追問時,換來的卻是拍在頭頂上的一巴掌。
  少年的真元力──這又是一個讓他覺得奇怪的地方,不稱法力、神力,反而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真元力──透勁而出,將木屋底下的密道整個壓塌了,他滿意的笑了笑,這樣一來除非打倒他,否則自己的同伴是不可能被追上了。
  「不過,我這樣好像是欺騙呢。」少年心想,「等到會合的時候他們應該會罵我吧,而且是最凶狠的那種。」

  ……少年完全沒有考慮到最壞的可能,不過綏遠倒是替他想到了。
  「十萬人,再加上這個只有唯一出口的山谷……除非你會飛,否則就只能戰到死為止!」

  「飛?我會就好了,可是我還沒學到啊!」無獨有偶的,少年剛好跟劍靈探討到這一點。不過就算少年學到了這一項他也不會用,因為這就代表著逃避,少年的倔強脾氣此時很要不得的發作了。
  劍靈閃爍著藍紫色的光芒,它努力的想勸服少年離開,不過少年卻反對:「如果能離開,當初我就跟他們一起走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並不能這樣,如果不徹底的顯現出實力來,逃亡的路上一樣還是會有這種的情景。你覺得他們幾個能撐多久?」
  劍靈聽言只好停止勸說,它知道少年雖然說的是他們,但實際上指的卻只有一個人,那個一直在他心中的女孩。
  「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我一定要告白!」少年緊握著手。

  軍隊終於合圍起來了,綏遠很滿意的點頭,少年的最佳逃亡時機已經錯過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說動這麼多國家參與這件事情的?」
  「這是機密。」
  綏遠這麼回應。
  「很遺憾吧?沒有機會親自上陣?」斗篷人注意到了綏遠一直在撫摸著手上的黑色長槍
  「我不幹會死的事情。」綏遠說,「要是恩格斯有足以幹掉十萬人的實力怎麼辦?」
  「那就是任務失敗了,必須再找一個機會。」他冷酷的說,然後安慰他,「放心吧,幾個月後你會有一展身手的機會的。」
  「真的嗎?老實說,扮演別人的身分讓我快煩死了,我們三個人中只有你不用受這種苦,運氣真好。」
  「那是因為我是個法師,你們的工作不適合我。大概是兩三個月後吧,具體時間還要看安排,凡斯特克絕對有你的機會的。」

  少年閉起眼精深呼吸後,軍隊終於開始行動了──少年還寧願他們不要動。就這樣拖啊拖啊的不是很好嗎?至少夜晚他逃起來也比較方便啊。
  「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少年念著諺語,「可是……我真的可能嗎?會死的機率佔大部份吧,真是的,我討厭這種結局啊,所以就請妳陪我賭一場吧……用我的命來當賭注……」
  少年揚起了劍,直指著軍隊的方向──雖是這樣說,但實際上軍隊從他的四周包圍過來,隨便指都是向著軍隊。
  「死也要死的轟烈……更何況我從來沒打算在這裡死去。」
  少年抬起頭,投石車的聲響突然響起,天空中全是巨石的身影,突然間瑪那元素急速的匯集於上,石頭的殺傷力以幾何程度增加。
  連續的撞擊聲不斷傳出,少年的身影埋沒在石頭降落之中。

  「這樣就幹掉了嗎……」綏遠無聊的想著。然後,他感到了一陣不尋常的瑪那波動,「嘿,這是那小子的力量嗎?」
  一種危機感從綏遠的骨子中延伸上來,他打了個冷顫,而三月的天氣其實並沒冷到哪裡去。
  「好傢伙……不能出手真是一種遺憾……」跟之前宣稱不幹會死的事情的話語不一樣,綏遠要很勉強的才能抑止住衝動──即使他判斷出了現在的少年有跟他相抗衡的實力,「這是個危險的人物,再給他幾年估計這大陸上沒有人是他的敵手!」
  戰慄感緊緊的攫住了綏遠的心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瞬間他感到似乎有一種非人的氣息在觀察整個戰場。
  「不愧是、不愧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事物!」

  藍紫色的光芒湧出,從石頭間放射出來,炸裂了所有的石頭,少年的身影站在那裡,光芒的強度繼續變強,直到成為光柱為止。
  「那麼,開始吧……我們上了……」少年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然後他的身影消失了,接著在軍隊之中,少年如鬼魅般的再度出現,開始了與軍隊的肉搏戰……

  ──從這裡開始,「帝國殲滅戰」拉開了序幕,並且帶動了整個大陸的局勢。
  在一份機密文獻中這麼記載,此戰所參與的軍隊人數共有十萬三千七百六十人,其中死亡人數高達十萬三千五百七十九人。而在正式紀錄上,這件事情被當作沒發生過,毫無紀錄,而活口全數被殲。
  至於目標在機密文獻上唯一提到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恩格斯,於「最後一戰」戰役中,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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