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黑色長槍倏地收回,舉重若輕的速度讓瑞希警戒起來,但還來不及看清楚那個人,長槍又以詭異的角度襲來,沉悶的氣浪從槍尖處開始往外蔓延,似無實有質的殺氣一直鎖定著瑞希,瑞希不住的往後退避,失去先機的她在這個人面前落入了下風。
  兩人此時正位於狹小的巷道內,黑色長槍的槍影漫天,兩旁的木造屋子被爆發出來的氣浪捲成了片片的殘塊,嘶的一聲,長槍的力道急湧而出,形成了迴旋的運動軌跡,木片很快的就被捲入其中,絕大部份當場變成了更細小的殘屑,還有一部分則是帶著尖銳的風聲射向瑞希。
  瑞希手中長劍奮力護住自己,她的手腕被震的發麻,而到現在她依舊沒看清楚那個人。
  這個人是不下於斯特利曼的高手!
  判斷出這點的瑞希痛苦的想呻吟出聲,對方還未出全力就能將她逼至如此地步,雖然說自己還擁有法術這項優勢,不過……好像也沒辦法用吧?
  黑色長槍突然收了回去,就像它攻擊的時候一樣,瑞希直到此時才有空喘氣,看看四周,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條街,之前經過的地方被破壞的慘不忍睹,氣勁的痕跡在地上刮出了好幾條來,塵土紛飛但卻不影響視線,那個人緩緩的走近,黑色衣袍不住的隨風飄動。
  「呵,素聞亞克曼達小姐的魔法不在於武技之下,只可惜,今天沒辦法見識到四環法師的法術了。」隱藏在斗篷之內的臉孔滿是可惜之意,「只能到此為止了……」
  「你不打算擊倒我?」瑞希懷疑的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阻攔我?」
  剛剛事實上瑞希完全處於下風,如果男子趁勝追擊,瑞希不死也重傷!而這對於他們的利益是最符合的,瑞希實在想不透為什麼對方不如此做?
  「不管再怎麼不願意,他們畢竟還是我們的盟友,只要同盟關係尚未結束,我就必須要阻擋妳……」男子出人意料的回答,「糟糕,好像說了不該說的事情──不管他了,只要完成斯潘德賽的要求就好,不過半途而廢的感覺真討厭哪……算了,到那個時候,應該可以再次交手吧?也包括那位艾克勒公爵……」他在心中想著。
  男子突然向上一招手,瑞希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不過男子並不是向她攻擊,在他的身旁無聲無息的一個人憑空出現,連點灰都沒揚起。
  「怎麼回事?瑪那元素怎麼突然被抽空了?」瑞希驚疑的想著。
  雖然時間很短,但瑞希還是有感覺到現場的瑪那元素在那一剎那間突然有一部分消失掉了,這種奇怪的情形讓她不敢放鬆戒心。
  後出現的人一樣罩著一件黑袍,相貌看不見,不過聲音聽起來是個女的:「走吧,找到了,斯潘德賽要我們過去。」語調倒是有點冷漠。
  男子像是對她的態度習以為常,笑著說:「好好,我知道了。」然後轉了過來對瑞希說,「那麼,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能夠繼續,再見了。」
  女子也看了瑞希一眼,不耐煩的說:「講完了?講完了我就帶你離開了。」
  女子把手搭上男子的肩膀,接著兩個人突然就消失了,只留下瑞希一個人在現場。
  看到如此,瑞希喃喃念著:「是……逾界者?」瑞希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
  逾界者原先被認為是異能者的分支,但經過研究後才發現異能者的異能是來自於瑪那元素於人體中不正常的累積,而逾界者的體內幾乎沒有瑪那元素的存在,這種奇特的狀態使得逾界者能夠自行排除瑪那元素,也就是說,他們能夠撕裂瑪那元素的世界,進而製造出一個特殊的空間。這種空間的用途不一而定,但更多的是拿來作為媒介體連結兩地。像這種用來瞬移的法術等級在五環以上的也可以辦到,但必須準備材料與繪製法陣,如果以稀有度來說的話,逾界者的價值是三者之中最高的。
  剛剛瑞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再度感應到了瑪那元素被排空的現象,她才想起了有關於逾界者的事情。
  「他們到底是什麼組織,竟然連逾界者都在替他們做事……」瑞希感到一陣膽寒,她必須要快點見到斯特利曼。

  感應到瑪那元素的波動,斯潘德賽沒有回頭,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唷,動作不慢嘛。」
  男子跟女子在斯潘德賽的背後出現,後者只是稍微的點點頭,自行走到旁邊去,斯潘德賽也很習慣了,如果她會對自己微笑回答那才奇怪。
  男子走到斯潘德賽的身旁,將斗篷脫掉後悻悻然的說:「真是的,像這種任務下次不要找我,一點都不好玩。」
  「好玩我叫你去幹嘛?」斯潘德賽斜眼看著這位藍頭髮的同伴,「工作嘛,本來就是有各種討厭的事情要做,要不怎麼叫工作?別在那裡挑三撿四了,老是挑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是會很快就胖起來的,小心到時候跟雪跑一樣,看到喜歡的食物卻沒辦法吃啊。」
  「你還是那麼會訓話啊。」男子感嘆著無意義的東西,「不過小雪呢?她怎麼不在?」
  「放假去了──現在大概在很高的地方玩吧。」斯潘德賽意有所指的說,「我要你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吧?」
  「當然都做到了,還順手救了幾位『盟友』。」男子低哼了幾聲,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其他的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要我們到這裡集合幹嘛?」
  男子靠在廣場的石椅上,手敲著這裡最大的人造物──一座有五人高的柱子。
  這裡是凡斯特克的最中心,中央廣場。這裡擺放著一件擁有悠久傳說之物,就是男子現在敲著的巨大圖騰柱。
  傳說這是上古神明在戰鬥時所用的攻擊武器,不過用法並不是拿來互敲,那樣的話用石頭就可以了。典籍中記載,這個世界原有三顆太陽,在一場神明間的戰爭中,一顆太陽被擊毀,形成了現在的世界,另一顆太陽被製作成武器。
  「那些武器就是──諸神遺產。」斯潘德賽在敘說時,臉上因為興奮的緣故開始紅潤起來,「一直以來人們都以為那些武器其中之一就是這個圖騰柱,其實這只是標的而已,死海書卷中寫的很明白,這個圖騰柱是其中一件遺產的指向法陣!」
  「哦?」男子的興趣也來了,「難怪你要奧克圖淨空這裡。那件遺產是什麼東西?」
  「諸神遺產總共有七件,每一件都有自己的代表意義。」斯潘德賽突然說起其他的事情,「頌讚、榮耀、智慧、感謝、尊貴、權柄、大力,這些名字就代表著它們的真正力量。據說,那被擊毀的的太陽便是受到了大力之意的遺產攻擊,瞬間被氣化掉,而後才形成這個世界的。」
  「說重點好不好,斯潘德賽。」男子聽著哀嚎起來,「你不是說時間不夠了嗎,那就快點說,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
  斯潘德賽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著話。
  「這七件諸神遺產我也不知道它們的模樣,」斯潘德賽自動忽略了男子的反應,「不過這七件中,有一件遺產可以感應其他遺產我倒是確定的。」
  「還有這種東西啊?」
  斯潘德賽笑了一下,這些資料都是在他發現的山洞之中找到的,他自豪的說:「當然!這件遺產除了可以感應之外,在一定的範圍內還可以影響其他遺產的威力,那就是『權柄』!」
  不過斯潘德賽隨即又說:「不過其中卻有一件遺產是例外,這件唯一不受影響的遺產是最神秘的,連死海書卷中的描述也都只有數語而已,據說那是第一件被製造出來的武器,而權柄是第二個,所以不受箝制。」
  「這麼恐怖?」
  「是啊,遺產名為『尊貴』,果然物如其名!」
  斯潘德賽感嘆著,在那座山洞中找到了很多補述死海書卷的資料,在山壁上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所雕刻出來的壁畫,能推測出遺產的大約位置靠的就是這些,他們雖然因此而得知了「權柄」遺產的位置,但斯潘德賽還是比較想知道「尊貴」之位。
  「算了,做人不要太貪心。」斯潘德賽心想,「反正得到權柄接下來的五個也好辦多了,尊貴就留到以後再煩惱吧。」
  男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耐煩,看著斯潘德賽絲毫沒有進一步行動的意味,他忍不住問:「喂,我們要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說要使用指向法陣還有時間規範嗎?」
  「當然是在等人啊,這個人我們都認識呢!」斯潘德賽理所當然的說,「我沒說過嗎?」
  「沒有!」男子生氣的反駁,隨即疑惑的說,「是在等奧克圖嗎?」
  聽到男子的話,斯潘德賽的嘴角溢出一絲冷意的笑:「他還不配,在我們的計畫中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罷了。」然後才說,「是亞維克多。」講到這個名字時,他的臉上有著笑容。
  這個名字讓男子忽略了斯潘德賽話中的意涵,他現在十分的興奮,當日帝都的三劍客齊身投入了現在的組織當中,為了各自的任務已經分離了許久,現在終於又能聚在一起,這個消息讓男子開始有些忘形。
  就連毫無動靜的女子此時也露出了傾聽的神色,男子以往一直在她耳邊嘮叨的過往事蹟,其中的兩位主角是自己的搭檔跟上司的關係,唯獨這位據說擁有親王資格的人還未見過,她也很好奇這位能他們兩個成為好友的人。

  Ⅱ

  「誰!」三個人突然轉頭。
  「嘖,斯潘德賽、法契爾,你們不會忘了我吧?」一位看起來風度翩翩、腦後束著長髮,面貌清秀,兩條眉毛筆直再配上鷹隼似的目光,特別容易吸引到女性的好感的男子從角落處走出。
  兩人原本要說些什麼,但隨即看到亞維克多後面還跟著一個人,馬上住了嘴。
  亞克維多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搖搖手道:「這是尼法,算是我的手下吧。」他笑著說,「尼法,這幾個人是我的朋友,斯潘德賽、法契爾,還有另一個是……哦,提歐小姐。」他照著法契爾的話說。
  在確認過彼此關係後,斯潘德賽開口說:「怎樣,這幾年在那裡過的還好吧?」
  「真是的,就不能先做好事情再問嗎?」亞克維多抱怨,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在關心他,「還可以吧,至少成為了各國的知名人物。」他開著玩笑。
  聽到這話斯潘德賽跟法契爾相視一笑,亞克維多──也就是穆罕默德──的個性本就有些張狂,說這些話也有些在炫燿的目的,他們兩個早就習慣了,在成為知名的通緝犯的事情上這兩人並沒有興趣,所以他們倒是沒有說出「這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可以做到」之類的話。
  看到他們的反應,亞克維多含糊的說了一些話,聽起來像是在說「算你們識相」。
  斯潘德賽伸出手:「東西帶來了嗎?」
  一個六角晶體被交到了斯潘德賽的手中,他上下拋了拋,示意大家跟他過去。
  舉凡法陣大多都有一項媒介,是用來當作啟動之物的,其實這也不是一定要有,只不過通常都是私人的東西,怕別人亂用才加上的,而這塊晶體是亞克維多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諸神遺產畢竟沒有人知情,所以這塊晶體只是當作玩賞用途流落在外。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眼看著斯潘德賽毫不客氣的拿了過去,亞克維多不高興的念著。
  不過這也無可奈何,誰叫這裡只有斯潘德賽是五環法師呢?
  斯潘德賽從懷中掏出一個圖樣,細細的對照著。
  「喂,你在幹什麼?」法契爾環抱著雙手,他已經聽到了靠近的喧嘩聲,雖然拋棄盜賊可以多爭取一段時間,不過已經拖很久了,再耗下去可能就會來不及。
  「找開關啊,實際物體跟圖樣是沒辦法比的。」
  「那麼你最好快一點,」亞克維多警戒的看著四周,「斯特利曼應該快到了,我們的行動雖然迅速,但畢竟執行的人太過差勁。」他的手暗暗放在了腰間的武器上,腳步輕動,卻是面向法契爾的方向。
  「不是還有老頭們嗎?你不要說他們突然一起歸西了啊。」
  提歐聽了皺起了眉頭,除此之外她也沒說什麼。
  「直覺很敏銳嘛!」
  聽到亞克維多的話,法契爾像是被嚇到似的驚醒了過來。
  「你們……你們終於做了?」
  提歐感到不可思議的張大了眼,法契爾早就知道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雖然還不知道長老會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光憑語氣就可以知道很嚴重。
  「是啊,十三個人,一個不留。」
  亞克維多回答時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緊盯著提歐,如果她表現不對勁的話,就算會得罪法契爾,他也要出手將她除去。
  提歐沒有過激的反應,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子,走到法契爾的面前,冷冷的說:「我希望等會給我一個答案。」
  法契爾嘻皮笑臉的說:「知道啦!」心中正慶幸著,他也知道亞克維多的打算,可是提歐偏偏又是他很喜歡的拍檔,幸好沒發生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好了!」斯潘德賽終於轉過身來,「你們三個都靠過來吧,我要使用指向法陣了。」
  法契爾看到斯潘德賽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等亞克維多攤牌之後才說的,畢竟事關重大,能在此時排除掉影響因素是最好的。
  被兩個好友在暗地中擺了一道讓他有點火大,可是他知道這都是為了計畫,所以只得哼了一聲表達出不滿走了過去。
  「還好,沒當場發火。」兩人心想,「法契爾多少還是有些成長嘛!」殊不知被評論的那個人正琢磨著以後要怎樣報復回來。
  四個人圍成一圈,手牽了起來──在這之中法契爾除了自己以外堅決不讓其他人牽提歐的手,「想斷手的人就試試看!」他惡狠狠的盯著其他人,而提歐出奇的沒有抗拒。
  斯潘德賽頌吟起魔始語言,圖騰柱在瑪那的作用之下發出了泛白的光芒,隨著瑪那聚集的越多,一種微妙的感覺在眾人心中產生。
  「要走了!」斯潘德賽提醒一聲。
  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四個人在指向法陣的作用下被傳送走了。
  此時軍隊正好趕到,只差幾秒鐘,瑞希就可以打斷施法過程。

  凡斯特克城內的盜賊已經潰亂,如此簡單的解決讓斯特利曼等人幾乎無法接受。原以為盜賊會有一套良好的計畫,沒想到只堅持了一會就開始四處逃竄,即便如此,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事發當時剛好經過瑪那風暴的洗禮,措手不及下軍隊來不及反應,平民在這件事情中多有傷亡。
  「這下子善後麻煩了……」斯特利曼看著送上來的報告頭痛著。
  一般區域有過三分之一數遭到盜賊劫掠,貴族區還好,只傷了幾個人而已,可是貧民區就……
  「沒想到恩格斯的破壞力跟一群盜匪差不多啊,早知道就讓他去對上盜賊了……」斯特利曼說著可笑的話語。
  瑞希在剛剛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休息,聽說她剛才被一位實力高強的人所阻擋,身上受了點傷需要包紮。不過在這之前他們兩個見了面,交換了對事情的推測,恩格斯去貧民區的消息也是在這時候說的。
  雖然不知道貧民區為何會是瑪那風暴的中心,但跟瑞希一樣,斯特利曼直覺就將這一切歸於恩格斯身上。
  希爾渥達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身上的鎧甲沾著戰鬥時所留下來的血跡。他的手臂被包紮起來,不過傷口很深,血還是滲出來了一些。
  「那群人怎樣了?」斯特利曼沒抬頭。
  「死了四十多個,剩下的跑了,不過領頭的被我擊斃在當場。」希爾渥達回答。
  黑袍人出現的消息很快就讓斯特利曼知道了,而他也判斷出如果不除去他們,這場騷動無法平息,所以希爾渥達自願帶領高手前往剿滅他們。現在看起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就連希爾渥達都受了足以見骨的傷,如果當初只是隨便派人去的話,什麼作用都不會有。
  「不過還是造成麻煩了,拜他們所賜,各區的防衛空虛,用來對抗盜匪的人手就更少了……還是說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斯特利曼心想,「他們到底想要什麼,盜賊很明顯的被他們拋棄掉,難道說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
  「斯特利曼,你要去瞧瞧嗎,說不定可以找到某些線索。」
  斯特利曼想了一下,與其空想倒不如去實地勘察會比較好。由於說不定還有危險潛伏,他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不過服裝倒是沒有換,依舊是日常便服。
  兩人站起身來,正準備要出發的時候,換瑞希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進來瑞希就開口問:「有沒有恩格斯他們的消息?」她很著急。
  剛才黑袍人的實力讓她有了警惕,而恩格斯遲遲沒有消息更是讓她開始擔心,瑪那風暴不會憑空出現,但要是黑袍人中有極高超的法師怎麼辦?斯特利曼曾告訴瑞希恩格斯的武技不錯,那麼對方使用強力的法術倒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了瑞希擔心的事情,斯特利曼說道:「應該不太可能,能夠引發瑪那風暴的法師是很珍貴的資源,如果是我一定安排在其他地方,不會放在貧民區中,畢竟那對整個局勢的發展不會有影響。」
  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但事實上就是如此,貧民死的再多基本上也不會有太高層次的關切,擁有龐大勢力的中高層階級才是重要的關鍵,這點就連斯特利曼也無法免俗,因為他畢竟還是有受到生長環境的影響,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貧民區的人已經很不錯了。
  瑞希點點頭,她是關心則亂。她安慰自己:「既然沒有消息傳來,那至少代表還沒有發生壞事。」
  「對了,我們要去看黑袍人的屍體,妳要來嗎?」
  「不用了,總得有人要去搜查內奸的家吧。」瑞希回答。
  「那我們先跟妳去吧,我對那個人的家也很感興趣呢。」希爾渥達寒著臉,「我到要看看是為了什麼他會幹出這種事情!」
  兩人對看一眼,沒有反對。背叛的那個人可以說是希爾渥達的學生,也難怪大公會如此生氣,就連他們得知的時候都無比驚訝。
  「放心吧,我已經派兵圍起來了,你絕對可以知道的。」斯特利曼說了一句算不上是安慰的話。
  「希爾渥達,被擊斃的黑袍人當中有使黑色長槍的男子嗎?」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瑞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突然說:「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不去了。」然後轉身跑開。
  兩人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的背影,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包圍的軍隊已經在裡面搜索了,看到兩人過來,負責人連忙跑到他們前面。
  「我不是說包圍起來就好了嗎?」
  「這個……」負責人吞吞吐吐的說,「因為裡面一直沒回應,所以大伙怕人已經跑了,就想進去看看……」
  「算了,反正也沒發生事情。」
  不讓他們進去就是怕還有黑袍人在裡面,現在沒有事情那大概是人都跑了。
  「摩洛多呢?他跑了嗎?」希爾渥達冷冷的問。
  摩洛多死在自己的書房當中,就觀察而言,是被法師殺死的,兩人在進去的時候看到摩洛多的身體上開始腐爛,發出了屍臭味。
  「這傢伙!大概是被滅口了吧,愚蠢至極,連背叛的工作都做的不好,防備都沒有安全,活該這種下場。」希爾渥達說了一句不知道應該算什麼性質的話。
  「是本人嗎?」斯特利曼細心的向負責人問。
  「是本人沒錯,我們已經徹底的檢查過了,不過……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來,似乎有某種力量加速了他的腐化過程。」負責人回答,「至於搜索證據的工作還在進行,目前已經找到了十一個暗櫃,不過沒有收穫。」
  「是嗎?找到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斯特利曼皺著眉頭,「不過……某種力量?」
  「亡靈法師吧,大概是先殺死他再施以傀儡術之類的東西,這種法術後遺症太大了,特別容易辨明。」希爾渥達朝屍體點點頭,「大概是怕他洩密才用上這一招的吧。」
  斯特利曼想起瑞希的報告,也同意這項推論。

  兩人正要離開,負責人又急匆匆的從後面追上來。
  「我們發現了一個地下室!」
  兩人大步的跟著過去,負責人說在底下似乎有古怪,其他的人不敢妄動。
  「法術陷阱……」
  兩人一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就知道古怪指的是什麼了,擁有豐富經驗的他們一眼就看穿了在入口處有一道一碰觸就會爆炸的網,雖然不知道威力多大,不過沒有人有親身體驗的打算。
  由於瑞希不在,現場也沒有能解開這個陷阱的法師,斯特利曼決定採用土法煉鋼,用東西觸發陷阱。在一聲爆炸後,地下室入口處一片漆黑,建材有部分被炸裂開來。
  斯特利曼率先走下去,希爾渥達則是跟旁邊的人拿了長劍後也跟在後面,兩人都沒有想讓人先探路的想法,因為如果底下有黑袍人躲著,普通士兵下去的話不過只是多死些人罷了,更何況對方還有亡靈法師這種禁忌的存在。
  地下室的階梯很快就走到底了,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行去,聽著黑暗中的動靜,斯特利曼甚至將力場也拿出來使用,足見他小心的程度。
  斯特利曼突然停了下來,他感覺到在前方有物體擋在那裡。眼睛即使已經開始適應黑暗也沒用,地下室完全沒有光線,想看也看不到。
  「是陷阱嗎?」斯特利曼心想,「這樣做好了。」
  他用肩膀頂了頂希爾渥達,後者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
  斯特利曼的武器突然刮上了牆壁,一連串的火花在黑暗中迸發出來,兩人馬上換了位置以防被偷襲,同時間也藉著這火花看清了室內的一切。
  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過了許久,斯特利曼才開口說:「我剛看到的是真的嗎?」雖然這樣問,但語氣是確定的。
  「不是真的你怎麼會開口?」噹啷一聲,卻是換希爾渥達劃出火花來,不同的是兩人都沒有動。
  此時兩人心中都有疑問:「是誰殺了這些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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