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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Ⅰ

  「穆罕默德,你到底打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尼法是個魁梧的男人,身高在這群人之中是數一數二的,很少有人敢跟他面對面的對峙。十字疤加上濃密的鬍子,這兩種掩蓋了他原本的面貌。
  「有柵欄的地方就有洞」,穆罕默德則是敢毫無畏懼與他對吼的人之一,不光是出自於己身在血腥中磨練出的膽氣,盜賊首領的地位也是底基的一部分。
  不過光看外表穆罕默德很難能讓人聯想起盜賊這個身分,從氣質看來,他比較適合在某個地方做教書先生的工作。
  現在的穆罕默德依舊很容易讓人誤解,手中拿著的是跟盜賊無緣的「法學概要」,身旁則是一隻羽毛筆跟一疊空白紙張,上面還有著閱讀過後的心得及重點。
  穆罕默德慢條斯理的收拾起這些東西,等下討論時有極大的機率這些東西會被尼法弄髒,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一一回想這些東西,還是收起來比較好。
  「說吧,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不滿意?」穆罕默德嘆了一口氣,拿下了閱讀時戴上的眼鏡。
  雖然現在穆罕默德看起來毫無霸氣,可是這是面對少數幾個人才會這樣的。在尼法的記憶中,以往的盜賊首領只要有人敢如此說話馬上就是被嚴厲處置,穆罕默德這樣子可以說是特別寬厚了。
  「那群人!我說的是那些穿著黑袍的詭異傢伙!你到底想做什麼,竟然答應跟他們合作?」
  尼法降低了聲音,不過從外面的騷動看來,穆罕默德估計還是有不少人被驚動了。
  「這裡不是我們的家裡,尼法。」穆罕默德無奈的說,「你這一大聲喊估計會把全城的軍隊都招過來,還是你有把握以一擋萬?這樣的話你直接告訴我,我可以取消計畫由你打前鋒。」穆罕默德心想,「媽的,是哪群白痴推他出來想知道答案的?」
  這是在斥責尼法了。
  「不,這個是……」
  「不是就好了。」穆罕默德想直接蒙混過去,「沒事就出去吧。」
  「穆罕默德!」
  穆罕默德無奈的看著尼法,他不懂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自己一再說明。
  「一般而言不是為了能順利搶劫到目標,自己的頭腦都會靈活的運用嗎?媽的,怎麼他們像是未開化的種族一樣?」穆罕默德抱怨的想。
  穆罕莫德無可奈何,將椅子迴轉過來。
  「媽的……把門關上,順便趕走附近的人,我可不希望有哪個不應該聽到這些的人出現在這附近……」
  等到尼法把這些事情做完的時候,穆罕默德已經在房間施下了一個法陣。
  「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吧?」穆罕默德喃喃自語,他面對尼法時,換上了一副陰暗的表情,「媽的,尼法,你這樣子很讓我為難啊,誰都知道你的個性,事情一到你嘴上就守不住,在這種時候你既然還敢要我說明……你是敵人派來的間諜嗎?存心要搞砸事情的是不是!」
  穆罕默德的拳頭用力的砸在了書桌上,呈現出的結果與個人外表完全不一致。他聽到碎裂的聲音才注意到結果,低頭罵道:「又壞了……真他……算了,下次買好一點的桌子……」
  這一記如果敲在人的身上骨頭應該會整個斷掉,尼法記起了以往有幾個愚蠢的傢伙就是如此被處置的,原先的膽氣小了許多。
  被眾人拱出來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穆罕默德用腳將木頭掃到一邊去:「拿張椅子自己坐下來。」

  「通常會跟人合作有幾種情況:
  「第一,對方有你需要的東西,藉此達成某種共識,以力量交換物品。
  「第二,兩方的力量都不足時,一加一大於二通常是定理,減少損失又可以增加成功的機率。
  「第三,對自己雖沒有幫助,但也無傷大礙,此時賣一個人情給對方,以後說不定有討回之機。」
  恩格斯說著以上的話,對象是嵐景。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冰店,漫無目的的繼續接下來的行程──恩格斯聲稱絕不再踏入任何一家旅店去做無意義的詢問了,所以他們的游牧範圍就拘限於道路或是陰影處。
  恩格斯之所以會說這種東西是因為嵐景詢問為何盜賊會聯合起來,在她看來盜賊會視凡斯特克的防禦力為無物是一件讓人吃驚的事情。
  「以這次的情況來看是第二種,力量大也要有聰明的頭腦來指揮,很明顯的這次他們找到了一個腦袋,這從事情到現在才為我們所知就能證明。更何況……在我看來所謂的防禦力根本就是空洞的言論。」
  恩格斯踢起了一塊石頭。
  「先說入城好了,大概是因為人太多的關係檢查的意識也薄弱了很多,似乎沒有一個人有想到如果發生事情的話,城門的控制權根本就守不住……先不說我,光是像英德那樣的傭兵團,一旦驟起發難,不到十五分鐘,絕對可以在城門處造成極大的混亂還可以安然脫身。」
  很難想像,斯特利曼竟然會讓這裡的安檢如此鬆散。聽著恩格斯冷淡的批評,嵐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實說,這次盜賊們一定找到了更好的方法來攻擊……這實在是讓人吃驚,因為盜賊們要是有這種人幾年前就不會被消滅了吧……唔,真厲害,這個人的能力一定很好,要是交手的話勝負可能還不一定……」
  「什麼啊,你在說什麼?」
  「那個人,嵐景,強盜們是不可能有什麼求賢才之類的想法的,絕對不會有,所以只可能是有人找上了他們……對,說不定就是這樣,在一群走投無路的盜賊前面,有一個人用高超的手段收服了他們以為己用……」恩格斯設想著,並且臉色變的有些陰沉,「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定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如此做,問題是在這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問嵐景大概也不知道吧……」
  「怎麼了,繼續說啊恩格斯。」
  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擋住別人路線的他們自然的受到了抱怨聲,嵐景撥了撥擋住視線的幾撮頭髮,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容貌吸引住了一些路過的人。
  不過恩格斯注意到了這件事情,深知嵐景對異性殺傷力的他覺得好玩。
  只不過亂玩很可能會出事,出眾的容貌通常會招來蒼蠅,恩格斯聽過好幾打這種事情了,為了避免麻煩上身,恩格斯抓起嵐景的手就往旁邊走去。
  這個行為讓嵐景下意識的想抽回手,一般而言突然碰觸異性的身體是很沒禮貌的事情,可是這是針對貴族而言,嵐景並不知道恩格斯的出身,她一開始就把他當作是家庭較富有的人罷了,再加上本身的心情,所以她只是稍微的動了一下就安穩的讓恩格斯牽著走。
  恩格斯並不知道嵐景心中的掙扎,他已經在自己的思考世界中了。
  「那個人──暫且這樣估定好了,雖然說不定是複數──到底要做什麼?掠奪絕對不可能是他的真正目的,一個有頭腦、足以做出這些安排的人絕對不會刻意去收服一群盜匪來搶劫的。
  「要獲得巨大的財富有很多種辦法,不一定要採取這種事後會被國家追殺的選擇。還是他只是在追求冒險?這也不太可能,搶劫國家財庫大概會更有挑戰性。或許我要從頭開始想,從動機、方式開始條列起……不知道對手是誰真是麻煩,所有的應變方式的不確定性變的更大了……」
  恩格斯目光飄忽,接著看到了幾個沒有預想的人從旁邊走來,可以的話恩格斯並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不過從路線看來是免不了碰頭的。
  恩格斯放慢腳步,希望那幾個人沒有注意到他們。
  可惜嵐景不知道恩格斯的速度放慢了,維持原速的她踢到了恩格斯的腳跟,哎唷一聲,把那幾個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尼法,我問你,這一次買賣幹完後你要幹什麼?」
  穆罕默德沒有解釋,反而問起了問題。
  「拿著分到的錢去花,花完再幹一票。」尼法理所當然的回答,「每個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穆罕默德誇張的搖頭,他的手用力的揮動:「尼法,親愛的尼法,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你知道我們這次的目標有多大嗎,是一個足以調動兩三個部隊追殺的目標,在這種情況下……」
  穆罕默德沒說話,不過看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
  尼法也沒說話,他知道穆罕默德鐵定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金錢、女人、酒跟報仇,這就是現在大多數人的目標,是吧?」不等尼法回應,穆罕默德又接下去,「可是這樣下去又能如何?一輩子都做盜賊?得了吧,我還不想哪天死在一個強盜的刀下,那種卑賤的死法不適合我。難道你想這樣嗎,尼法,嗯?」
  不知道怎麼的,尼法感覺穆罕默德似乎對強盜有著很深的憎惡,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回答:「當然不想。」
  「啊哈!」
  穆罕默德對尼法的回答很滿意,他深深的躺進了椅子中,從上衣暗袋中掏出一支煙捲。
  穆罕默德的目光閃爍著,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而尼法也不敢打斷他,因為這是穆罕默德在決定重大事情時的表現。
  終於穆罕默德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濃煙在空氣中慢慢的散去。
  「……那就這樣了。」
  穆罕默德低低的說。
  然後他很嚴肅的詢問尼法:「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但你一定要記住,一但知情了就沒有抽身的機會,如果你反悔的話我會幹掉你的,是的,你的面貌會再也沒有人能認得出來……」
  穆罕默德是說真的,尼法藉由這句話知道了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瞞著所有人,而且這件事情非常的機密。
  尼法本來想放棄的,可是禁不住好奇心,終於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Ⅱ

  「很好啊很好……這種天氣招喚死人是最適合的啊。那麼我該從哪裡開始呢?哦,先從東邊還是西邊好呢……可是,南區好像也不錯啊……」
  斯潘德賽站在旁邊惡意的說:「得了吧,奧克圖,你想當亡靈法師我還不想呢,還是你有找屍體當床伴的癖好……哦,天啊,沒想到你是這樣子的人,這可真是一個大秘密啊。」
  斯潘德賽笑兮兮的躲過了奧克圖踢來的一腳:「他媽的,別玩了行不行……我認輸,我認輸好不好?」
  奧克圖比出了一個粗魯的手勢,可是斯潘德賽卻絲毫不在意,他抖了抖身上斗篷的灰塵,嘴裡用剛好夠奧克圖聽到的音量說:「啊,我的衣服髒了……他媽的,怎麼每次都是被狗腳弄成這樣呢。」
  斯潘德賽抬起頭來,剛好看見奧克圖生氣的臉孔。奧克圖也拿他沒有辦法,誰都知道斯潘德賽是最狡猾的,得罪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太好的結果呢。
  斯潘德賽也知道奧克圖的想法,正在心裡狂笑著……不過他表面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唔,這次來了不少人啊……」斯潘德賽用特殊方法感應起己方增援人員的氣息。
  「十三個頂級好手,還有六十八個稍次一些的人員,估計大概能在這次行動中起些不錯的作用吧……哦,我已經等不及開始了,他媽的,這座城市繁華過頭了啊。」
  奧克圖的笑容讓斯潘德賽皺起眉頭來,上一次他這麼笑的時候有三個村莊變成了死屍地獄。
  「他媽的,十足十的的一個變態……老子下次絕對不跟你一起出任務了。」斯潘德賽在心中咒罵著。
  斯潘德賽估計一下時間,然後對奧可圖說:「大概也差不多了,叫全部的人都脫下黑袍。」
  「脫下黑袍幹什麼?」
  斯潘德賽翻了翻白眼:「當然是為了進城啊,穿一身詭異的服裝進去肯定會被攔截下來,更何況八十一個人都穿這樣……還是你可以用流行這個藉口來掩飾?可以的話請說一聲,我等著看有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流行。」
  奧克圖想了想也覺得對,可是讓斯潘德賽來說卻讓他有點不高興,對斯潘德賽比了個中指的手勢。
  「全部人員脫下黑袍!」
  斯潘德賽則是專注的看著地上爬過的蜥蜴,不時用腳去撥弄個一兩下。
  斯潘德賽此時正在心中想著:「奧克圖大概興奮死了吧……可惜啊,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呢,我沒有必要跟著一起走吧?他的老師是那群老不死的,可不是我,要犧牲也不關我的事啊……」
  斯潘德賽的念頭在心中轉著,對於計畫的熟悉度極高的他心中早已經決定好另一套做法了,這個狡猾至極的人掩飾的很好,甚至在知道那件事情以後也是一樣。
  那邊那個奧克圖什麼都沒注意到,喝令大家將黑袍收拾起來後,大聲的對斯潘德賽說:「好了斯潘德賽,應該都沒問題吧?」
  「唔,的確是沒有呢……真不愧是奧克圖啊,這種事情也做的非常不錯,我們可以進去了。」斯潘德賽小小的刺了奧克圖一下。
  那幾十個任務人員可真是慘哪,連夜趕來這裡就又要進入城中,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而且為了隱密,他們這時的地方離城也有一段不短的路,累都要累死了,在心中紛紛的咒罵著他們兩個人,可是斯潘德賽看了他們一眼,對奧克圖說:「不過呢,還是讓他們先休息好了,精神飽滿老頭們看起來才會高興嘛,而且我們的時間也不會很趕的。」
  他們對斯潘德賽的評價頓時充滿稱讚。
  奧克圖橫了他們一眼,有幾個的露出輕鬆樣的人員連忙站好。奧克圖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吧好吧……這幫混蛋,體力還是不夠啊,回去要再訓練了。」
  斯潘德賽低聲嘀咕:「如果還能回去的話……根據那個計畫,能活著回去的,恐怕不多吧,當然,連你也是呢……不過那也不關我的事情啊,我只要想辦法保住我的小命就可以了。」
  奧克圖拉著斯潘德賽走到一旁的小山丘,沒有讓其他人跟上來,他左右看了一看,對斯潘德賽問道:「長老們怎麼樣了?我們的計畫還可以嗎?」
  「奧克圖啊,長老們精神都不錯……」斯潘德賽挑了一些事情說,當然,有些自己的猜測是不會說的。
  「開玩笑,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能好到哪去?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情,我還不想在找到諸神遺產前就喪命呢,長老們有時是狠心到極點的啊!」斯潘德賽想著,「先隨便編造一些事情吧,到時候賣命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更何況那個計畫馬上就要實行了,無論是你還是長老們,知道太多也是沒用的……」

  這次整個計畫是由長老們決定的,根據帝國長久對古遺跡的探測,找到了有關於所謂「諸神遺產」的消息,在核對大陸地理後,以這裡最為有可能。
  麻煩的是這裡與帝國是互相敵對的國家,就算關係不錯好了,只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消息也會分裂的,「諸神遺產」就是有這樣子的重要性。
  諸神遺產據說其詳細內容是記載在一只羊皮紙上,古稱「死海書卷」,列於世界七大謎團之中。
  諸神遺產是上級的人擅自取的別名,也有用來掩蓋事實的意味。
  原本以為諸神遺產的事情只是神話故事──諸神戰爭而製造了七項武器,這些武器就被稱作為是遺產。
  不過在研究古歷史後得知,東方大陸上也有類似諸神戰爭的傳說,而且在不久之前,流光大陸上的事情也表明了遺產很可能確實存在。
  五年前──
  組織中的探索人員發現了一處遺跡,在其中的陶罐中發現了死海書卷,所以後來加派人手再度重返的時候,搜尋範圍就集中在這類物品上,但一直到整個區域搜尋完後,依然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
  由於死海書卷是用失落文明的的文字所寫成,到目前為止能解讀出來的部分不過一二分而已,但其中隱含的內容已經足以撼動七大陸。
  在遺跡的附近有著村莊,為了保密的緣故,組織下令屠殺滅村,效率極高的執行行動展開同時,村民四散奔逃,不過根本沒有人能逃的過去,絕大部分連逃出門外的機會都沒有,組織動員了數十位法師,用火焰焚燒了整個村子。
  斯潘德賽當時也參與了行動,不過是私底下的,他並不是那群法師的其中一員。沒有經過允許的他擅自到達了這個地方,途中藉由他那極高的身分避過了被揭穿的危險後,剩下的就好辦的多了。
  斯潘德賽有看到了屠殺村民的舉動,不過他並沒有去阻止,對他來說,這並不會帶給他什麼好處,更何況沒有實力的人被怎樣都是應該的,這是他的觀念──也是他的經驗。
  「你們就祈禱會不會有人能救走你們吧,我是不會做任何事情的,我可不想暴露了我在這裡的事情啊。」
  斯潘德賽優哉游哉的將黑色斗篷罩住全身,對眼前的慘劇視而不見。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的信息,根據一些細微的推敲,他大約可以推測出還有哪邊是比較重要的區域。
  斯潘德賽必須要從這次行動得到能夠增強自己實力的東西,為了那個目標……
  「當然,你們是很可憐,可是憐憫你們並不能讓我完成那件事情……手快有手慢無,是非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事情完成後還有幾個人活著,那就再看看吧,說不定我會幫忙呢……你們自己祈禱吧……」
  斯潘德塞隨手一揮,紫色光芒生生的撕裂了一個跑到他面前的女人,他隨意的往前走去,避開了見到地上的血。
  他往目的地漫步而去。

  如果說,沒有斯潘德賽這次的私自行動,「死海書卷」的意義也只會侷限於一些只能解讀一小部分知識的東西罷了,而且接下來的歷史軌跡也會完全不一樣。
  帝國殲滅戰、凡斯特克前哨戰,乃至於整個黑色聯盟的提早暴露、毀滅,這一連串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
  甚至於、那影響最大,所謂神與獸的戰爭──
  然而,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歷史並不存在於如果、或許跟也許這幾個字樣。
  而在斯潘德賽的字典中,這幾個字樣也完全不存在,有的只有精準行動好獲得更高報酬的這個準則罷了。

  斯潘德賽到達預估地點的時候,正是上半夜即將過去之時。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地圖,藉由月色的光亮來辨認著,在上面有著數個紅色圓圈,那是他推測有可能隱藏著秘密之處。
  雖然從地圖上看來只是幾個小圓圈,但是經過正確比例放大後,可以得到大於方圓五百公尺的這個數據,再加上地形的起伏、圓圈的數量與距離,事實上搜尋工作並不如表面看來如此的簡單。
  這是一個能夠打擊一般人信心的冷水,不過呢,很幸運的──或者是不幸,如果以後果來看──斯潘德賽並不是個普通人。
  以他一貫的精準說法來描述,「黑色聯盟高級階層精心重點培養接班精英份子天才法師」。
  補充,擁有五環實力。
  「我好歹也是個法師,怎麼可能被這種小小的困難所擊倒!」某位法師在心中豪邁的想著。
  於是呢,這位看不出是一位法師的黑袍男子施用了一個小小的法術──高級法師對大多法術的稱呼,讓別人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漂浮術。
  不是不用尋物之類的法術,而是要使用的話必須知道物品的模樣,上面如果有強烈的瑪那元素波動就更好了,可是現在的斯潘德賽只是大約的推測應該還有著東西,但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所以他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的漂浮在空中,至少腿不會酸,移動速度也比較快。
  不過就算是不用走路,斯潘德賽還是很快就感覺到些許的倦意,雖然漂浮所消耗的瑪那元素不多,但持續時間一長還是相當可觀的。
  「要不要控制一些附近的生物來幫忙?」
  乾脆將地表炸翻好了,斯潘德賽甚至在考慮著這樣子做會耗費多少的魔力,可是在思索後果後,斯潘德賽放棄了這個看起來相當不錯的想法。
  不正常的爆炸會引來附近的人,而斯潘德賽的心腸還沒有好到可以把成果與他人共享的地步。
  「真是麻煩……」斯潘德賽抱怨著。
  在他準備回轉的時候,之前的瑪那元素場域突然發生了波動──而且幅度還不小。
  知道附近並沒有大型野生動物的他結束施法,從空中落下。
  「從體積看來好像是人,而且還不少。」斯潘德塞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回去要教訓他們了。」
  在夜色之下黑袍男子的身形幾乎看不清楚,唯一的月光也消失了,似貓的行動模式是長久鍛鍊的良好結果。
  看到目標物時黑袍男子突然挺了挺腰──不是震驚,而是不小心撞到石頭。
  「好痛!」斯潘德賽抱怨的想,然後才開始數數,「……四個。」
  斯潘德賽看了一下,應該是從附近逃出來的人,都是小孩,還可以聽到他們替彼此打氣的聲音。
  斯潘德賽原本是想直接從這裡用魔法攻擊他們的,可是他略為思考了一下,又放下了法杖。
  「反正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就先找點別的有趣事情吧!」
  打定主意的斯潘德賽跟在他們背後。
  那四個小孩互相扶著往前行去,但即便是如此,速度依然還是沒有多快,斯潘德賽還可以聽到其中有人哭泣的聲音。
  「他們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在這些人數度停下來休息後,斯潘德賽感到非常的納悶,「該不會是負責的人剛好都在那一個時候同時看不見東西了吧?媽的,我就算是閉著眼睛也可以追上他們啊!」
  看樣子回去要替那些人做個眼部檢查的手術了──斯潘德賽惡意的想,絲毫沒有去注意偷溜出來的他是否有立場去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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