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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Ⅰ

  跟隨著前方帶路的人,小雪面無表情的走著,在她看來,對方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平時都會遇見人的通道此時空蕩蕩的,而亡靈法師的探測之下,活人的氣息似乎有點不正常的集中。
  「……一堆白痴,沒搞清楚對手的實力。」小雪微微的哼了聲,「算了,也沒必要好心去提醒這點,如果聽了會改就不叫白痴了。」
  搞清楚敵手的智商,小雪連精神都不想耗費在想對策這件事情上。
  「不過,這就代表會再看到他嗎?」
  冰寒的劍光、灼熱的火焰、以及伴隨著的嘯聲──回想起當時,這些情景總是縈繞心頭,然後死亡的戰慄悄悄的伴隨其上,撫摸上她的背脊。
  就算是死靈法師,也不能免除死亡的恐懼,相反的,就因為如此,她對死亡看的特別的透徹,「深淵」不是個有趣的地方,話說回來也沒有人會如此認為就是了。
  能知道死後的世界,並與其溝通事實上才是死靈法師真正的存在意義,但經過長久的流傳,扭曲是必然的結果,尤其是死靈法師信仰的神祇、深淵的君王單方面的隔絕神力之後更是如此。
  深淵的君王收回了神力,帶走了祂的真名,很快的,亡靈法師的能力瞬間的削弱,於是便開始扭曲發展的方向,成為今天這種模樣。
  但還是有人能看透死後的世界,就像是小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有可能是因為她天生失明,所以才賜與她看見另一個世界的能力吧……
  「可是我寧可不要,死後的世界……太讓人難受了……」腦子剛閃過這句話,目的地就到了。
  前面帶路的人打開門,稍微側身請小雪進入。
  亡靈法師帶著「理應如此」的高傲態度緩步走入,同時間作勢打量著室內,實際上她的獨特能力正在作用著,也因此室內的所有人──不管有沒有顯露出身形的──一致的感覺到一陣陰風掃過而打了個寒顫。
  面對著薩爾默得,小雪姿態高雅的坐了下來,動作流暢到完全看不出她失明的狀態。
  罩在黑袍下的臉完全看不出表情,就連聲音也如同冰雪一般寒冷:「有什麼事情嗎?」話語帶有著沉重的壓力。
  薩爾默得一樣寒凍著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認為,在計畫開始之前,我們雙方要先決定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該不會是進攻時要喊什麼口號吧?難道閣下的腦子經過長久的飛行後已經退化了?」
  「……我不是說這個!」薩爾默得咬著牙齒,一字一句的說,「我指的是指揮權!」
  「我看閣下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腦子吧,這種問題根本就不需要討論,既然我在這裡那麼指揮者就是我。當然如果你想採用特殊方法進行上訴我也不反對。」小雪不耐煩的站了起來,「囉哩囉唆的幹什麼,就算是黏巴怪也不會像你這樣子。」
  還在想小雪說的是什麼的薩爾默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死小鬼!」
  刻意激怒他的小雪連話都懶得回,逕自環顧四周:「就這些人嗎?」
  顯露出來的只有普通的武力,面對亡靈法師只有被屠殺的下場,不過關鍵人物並沒有全殺光的打算,她現在正在苦苦思索要殺幾個才能達到威嚇又不會疲累的程度。
  「……把她帶走!」薩爾默得向眾人下了命令。
  「要被帶走的,是你們的靈魂吧……」小雪揮了幾個手勢,法術擊中了最前方的幾個人。
  被擊中的人瞬間成為乾屍的效果實在是很嚇人,亡靈法師的法術幾乎都是這樣子的,就算施法者也是覺得很噁心也是一樣。小雪一面在心中哀嘆著「我也想當個使用漂亮法術的法師」一面毫不遲疑的將對手送歸靈魂的深淵。
  沒有料到面對的是個法師的薩爾默得鐵青著臉,船上僅有的少數法師現在正在另一端,即使緊急通知大概也會來不及,就在這種情況下,小雪很快就掌控了大局。
  搖搖頭,亡靈法師連多看薩爾默得一眼都不想,隨手就讓他成為了歷史。
  讓變成活屍的薩爾默得坐回原位,小雪代替他發出了指令。
  做完一切該做的事情後,亡靈法師想要回去房間換下衣服,每次使用法術後總讓她覺得身上沾滿了污穢的氣息,女孩子的天性並不會因為職業而改變。
  就在手指碰觸到門把的那一瞬間,小雪僵硬了起來。
  一種深沉的力量探觸到了她的心靈,小雪完全無法抵抗──或是說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面對這種情況,亡靈法師的心燥亂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受到死亡威脅的那種無力感,也不是恐懼感,而是單純的臣服,面對力量本源的臣服──
  「怎麼,還真幸運,一出來就碰到了一個。」
  什麼,您……您是……
  「失去了我的庇祐,連我的身分也一同忘記了嗎?算了,這是我自己造成的……」
  庇祐……深淵的君王?
  「應該是吧,人類加在我身上的詞太多了……不過沒想到妳知道呢,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嗎?算了,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趕快進行吧……」
  什、什麼?
  彷彿在耳邊響起,亡靈法師清楚的聽見深淵的君王的每一句話。
  「……深淵的象徵是黑色,我的力量是死亡,諸神的本意是回歸,以我……的名義,賦予妳我的一切,並賜與妳真名……」
  還在驚訝於所聽到的一切,小雪驀地感應到似乎有某種東西穿透了空間與她的精神聯繫在一起,深淵的君王的神力開始充滿了她的身體,隨時可供她使用,而在她的感應當中,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
  意識到那個影子就是深淵之主,之所以會模糊是因為她的力量還不足以穿透至深淵,對於祂的敬仰小雪恭敬的低下頭來。
  「大概就這樣子吧。」祂很輕鬆的說道,「我也沒有什麼需要妳做的事情──以後或許會有吧──我這次的回歸是為了將來會發生的一件大事,不過目前的妳也幫不上忙……」
  小雪聽的一頭霧水,那到底是為什麼要賜與自己神力?
  「只是看某個小鬼不高興而已。」深淵之主改口,「總之妳就隨心所欲的去運用吧,深淵永遠都是規則的破壞者啊……」
  還沒等小雪開口,深淵之主單方面的終止了聯繫。如果不是還感應的到祂的神力,亡靈法師要以為剛才是在作夢了。
  「不過,深淵的君王似乎也沒有傳說中一般的恐怖呢……」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深淵之主什麼鬼的……」撒狄皺著眉頭,不知道怎樣措詞。
  非拉鐵非很快的回答:「那個啊,其實一開始是要用在別的地方的,對於獸的特點所採取的對策之一──不過後遺症滿嚴重就是了。」
  「怎麼說?」
  「獸啊,是一種極端讓人討厭的種族。」非拉鐵非用決定性的口吻開頭,「妳還記得吧……牠們會不斷的傳染病毒,被感染的人類會轉而投向他們那一方……初代諸神們就是因為阻止不了這項發展才將世界毀滅的。」
  「那跟亡靈法師有什麼關係?」
  「亡靈法師是生者與死者的橋樑,將深淵與現世重疊的關鍵……」
  「重點。」
  「利用死者可以無懼於病毒的特性,獸的數量增值可以被無視化。」
  「……對不起,太重點了。」
  「獸的病毒感染只對活體有效,也就是說對手一旦是無生命體的話,可以無視於變成敵方的恐懼,拼了命的向前衝。因此為了能達到這一點,亡靈法師的存在是必要的。」
  「為了承接神力是嗎?」
  「是的,使死者暫時回歸是一項違反法則的事情,為了要能夠抵抗法則的規範,使現象長久的存在下去,那麼必須要由構成法則的主體來消除影響。不過死人並沒有辦法主動承接神力。換句話說,亡靈法師實際上是處在等同於祭司的地位,只不過服務的面向不同罷了。」
  「那後遺症是……」
  「人類是唯一受到所有諸神祝福的種族,不管是生前或是死後皆是如此,但為了能成功無視於法則,首先就是要賦予死者超越這個世界的位置。」
  「超越這個世界的位置?」
  非拉鐵非臉色凝重的說:「是的,也就是使死者神格化。」
  「什麼鬼!」
  「妳不懂嗎,我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也是從死物轉化成為神祇的啊。」
  望著逐漸消失的撒狄,非拉鐵非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特異。
  「雖然不太相同,不過妳也想不起來吧……」

  「要到了……」小雪輕輕的說著。
  沒有興趣待在指揮室的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反正相關的指示薩爾默得早就處理好了,她只要發出去後就可以離開了。
  做出望著下方大地的樣子──也真的只是做出而已──小雪的頭有點輕微的疼痛。
  深淵的君王……
  剛剛雖然很興奮的過了一陣,但回過神來仔細想想,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睽違千年已久的現身在此時根本找不任何正常的理由支持。這麼說來,會與自己建立起聯繫應該也是有某種目的了。更何況祂還提到將來會發生某件大事……
  「諸神遺產嗎……」
  想來想去這是最大的可能了。不過祂在這件事情上採取的立場是什麼呢?
  深淵的君王會允許他們的這個、有如僭越神的權柄的事情嗎?
  又或許是,深淵的君王有了凌駕其他神祇的心思,順便利用這個機會……
  「麻煩死了……」
  神祇的心思不可猜測,亦不可試探,法師突然想到了這句話,雖然聯繫被單方面切斷了,但她並不認為深淵之主會忽略掉在千年之後、第一個賜與能力的人的想法,一弄不好,或許神的心思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說不定,畢竟對方是掌管死亡的神祇,將眾人帶至深淵的方法多的很。
  飛行船的聲音突然變大,那是引擎在極遽減速時發出來的哀嚎聲。鋼鐵互相擠壓,刺耳的聲響震耳欲聾,還來不及反應,作用力讓小雪整個人往後倒去。
  飛行船繼續偏斜,房間中的東西開始滑落──
  剎那間,天地似乎顛倒了過來。
  碰的一聲,小雪重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室內的東西凌亂不堪,全部掃到地上,床鋪滑向另一端,差一點就要伸出了打開的窗戶外。
  飛行船的聲音開始減小,往右轉去。
  「發生什麼事了?」小雪的臉色慘白。
  下一秒,從傀儡那裡就傳來了訊息。

  已經差不多了。
  非拉鐵非仔細的看著恩格斯,後者身上的力量流動已經平復許多,四種均衡的量形成了平衡的態勢,其中加上以撒狄的神識作成的核心,基本上來說可以是不會有問題了。
  但是非拉鐵非還在動作。
  他不斷的在恩格斯的身體內埋入了自己的力量,絲線般的狀態使得它幾乎不能被發覺到。
  「……對不起,撒狄。」
  喃喃的說著這句話,非拉鐵非放入了最後的一股力量。
  「擁有太多記憶,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自己已經背負很久了,這一次能夠徹底的卸下來嗎……
  收起力量,非拉鐵非隨意的找個地方坐下,等待著恩格斯醒過來。

  Ⅱ

  西曆1145年三月十三日,盜賊突襲凡斯特克。雙方於城中激戰數小時後,以盜賊落敗為結局。
  艾克勒公爵等人勇敢追擊盜賊,成功擊斃對方首領。
  雖然後來前來接應的空賊造成不小的損害,但城中軍士人氣高昂,順利擊退來敵。
  以上,只是單純的記載,而真實情況遠比這複雜的多……

  黑夜臨空。
  正在忙於救護受傷平民、整理被破壞的環境的人紛紛抬起頭望著天空,卻發現太陽似乎被吞噬一般,陽光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艘體型龐大、通體白色、重武裝的飛行船。
  然後隨著飛行船的靠近,許多人都看清了於其上的標誌。
  巨大的、黑色的逆十字。
  只是當人們恐慌、逃竄之時,卻沒有注意到在飛行船的左側引擎處冒出陣陣的黑煙。
  等到發覺不對時,飛行船已經朝著城中俯衝而來了。
  破壞、死亡、嚎叫,三者並成的交響曲在這裡響起。
  飛行船衝入城中,撞破了城牆,機翼劃過磚石的時候整個斷折,飛散的碎片砸碎了附近的房子,白色的外殼毀壞不堪,裡面的結構外翻出來。
  飛行船攔腰折斷,前方大約撞入了數層的住宅區域,地上的土被翻起,幾乎淹滿了鼻端,從前方的破洞處漏了進去。至於後方,則留下了一條極深的溝渠延伸而出,尾端向上斜起,陣陣的黑煙從內冒出。
  在完全停下來的同時,飛行船內連續傳出了幾聲悶響,震盪的氣浪再度的掀翻了周遭的物品。火舌吞吐間,飛行船像是被紅龍包覆圍繞一般,鮮豔的紅色足以與太陽相媲美。而因為船上有大量的易燃物的緣故,爆炸的規模只會繼續增大而不會減小。
  在其中,飛行船上有人逃了出來,但也有人不幸的成為了火人,哀嚎著從數層樓高的上方摔了下來。
  一道黑影像是超脫地心引力一般用極為快速的速度飛落下來。
  因為來不及拿黑袍只好將之留在飛行船上,小雪整個人曝曬於陽光之下,飛行船墜毀對她造成的傷害清晰可見。
  但最嚴重的是失誤的自責感。
  「可惡!」
  小雪用力咬著嘴唇,與自己的失誤相比,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
  要是沒有忽略有暗棋的話……

  「……引擎室爆炸?」語氣略帶著驚慌,小雪從傀儡那裡知道了這一點,「怎麼可能!」
  突然被推開了的門解答了這一點。
  「妳已經不可能控制這艘船了,妳這個惡魔!妳想不到船長還安排下我吧!」一個滿身都是血汙的人跌跌撞撞的進來。
  從語音聽來或許這個人此時的表情是非常猙獰的吧!但這對於小雪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她本來就看不見,而她也無意於將想像力浪費在這種讓人厭惡的事情上,她也不想聽薩爾默得安排了些什麼,她只要知道目前的結果就好了。
  「不管問你什麼你都不會說的吧……那我也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了。」
  然後,纖手微抬。
  下一秒,對方歸於深淵君王的榮耀之下。
  下一秒,飛行船再次震盪。
  這次的震盪規模更大,可以看到陣陣黑煙快速的由前往後散去,火焰燒灼的灼熱與焦臭感由外往內傳入。
  在剎那間侵入對方的腦部、奪取對方記憶的小雪恨恨的用力踢了屍體,召喚而來的黑炎瞬息之間將之化為灰燼。
  為了阻止她奪得對這艘船的控制權,在知道無法對抗自己的情況下,對方不惜一切的破壞、使用船上儲放的炸藥,意圖同歸於盡。
  「不可有一分一毫的物品落入自己的手中。」
  現在看來,就連船員們也被歸類於物品當中了。
  不過,那又如何?那些人本就不是她所關心的,他們與她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關係聯繫著,雖然有些狡辯,但飛行船也不是她所破壞的,她並不需要負上責任。
  問題是,斯潘德賽他們還等著這艘船的接應,如果墜毀了,他們要怎麼進行接下來的脫逃計畫?
  還沒思考出來,飛行船的動力嘎然而止。
  胸腔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壓迫的力量,並不健壯的身體有如受到別人猛然一拳,喘不過氣的同時身體像是浮了起來,引力似乎在那時刻消失了……然後,小雪重重的摔落在向下墜去的飛行船的地板上。
  慌亂的喊叫、怒吼,這些不斷傳來的聲音無法阻止事態的惡化。
  外面有好幾個爆炸聲,那是逃生艇在脫離船體的時候因為飛行船的軌跡急速改變躲避不及而撞上外壁或是捲入螺旋槳的後果。
  就在不斷的死亡之中,飛行船衝入了凡斯特克城內。

  忍著全身的疼痛,小雪慢慢的、一跛一跛的沿著街道行走。
  根據自己的記憶,似乎有著己方的人員潛伏在城中。
  「問題是,我無法找到啊……」
  失去首飾的她要保持長時間的控制瑪那是非常困難的,現在的小雪可以說是半盲狀態,只能時不時的休息一下。而雖然得冥法王賜與真名,但冥法王的權杖並不屬於這個範疇之中。
  走到最後,終於忍受不住了,小雪扶著牆,慢慢的滑坐下來。
  「可惡……」
  許久未見的無力感湧了上來,伴隨著的是徹底的昏厥。

  恩格斯悠悠醒轉。
  無視於眼前的非拉鐵非,恩格斯打量了一下四周,直過了許久,還是沒有打算說話,愣愣的坐在那裡。
  「喂!」非拉鐵非忍不住開口,「你在想什麼?」
  「怎麼辦!」恩格斯極為驚慌的抬起頭來,「我覺得我好像失憶了,不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非拉鐵非聽了後也跟著驚慌起來。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會有這種副作用!」非拉鐵非在心中大叫,「小鬼,你確定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對啊,一般來說主角被救醒之後眼前出現的不是毫無前輩風範的糟老頭子就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可是我根本想不起來為什麼作者不採用這個設定……怎麼,地震了嗎?」
  非拉鐵非從仆倒的狀態爬起。
  「……你想的就這種事情?」
  「哦,還有別的,像是從一數到一百後我突然忘記怎麼數下去了……」看著非拉鐵非的模樣,恩格斯乖巧的閉上嘴巴。
  「他媽的,天道的人怎麼會教出這種徒弟來!」
  因為恩格斯的師父冬眠日自己也差不多是這種死個性。
  深呼吸了幾口氣,非拉鐵非問:「小鬼,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咦,你沒有要告訴我的嗎?」恩格斯反問這欠揍的話。
  像是有把握非拉鐵非不會怎樣,恩格斯優哉游哉的坐在那裡。
  「……是誰把你教成這樣的?」非拉鐵非頭冒青筋。
  「撒狄沒告訴你嗎?」
  「你知道撒狄跟我的關係?」
  「我不知道。」恩格斯老實的承認,「我只是覺得……你跟撒狄有相同的味道。」
  「……你是小狗嗎?」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上已然承認了恩格斯說的話。
  不過……沒想到融合的速度這麼快,非拉鐵非想,恩格斯已經能藉由體內撒狄的力量來感知到他了,不管怎麼樣,第一步沒有出錯……
  他點點頭。
  「我也不拖時間了……我叫非拉鐵非,跟撒狄一樣,從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聖徒。」
  「非拉鐵非……」恩格斯重複了一次,「那你出現在我面前有什麼事情?撒狄呢?」
  「我們──一件一件慢慢來吧。」非拉鐵非慢條斯理的舉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你的同伴為何而來?」
  「為何?當然是為了阻止對方……」恩格斯突然醒覺,「不對,真正要說的話,這裡抱持著這種觀念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其他人應該都是要取得諸神遺產吧,難怪他會用那種問法!」
  非拉鐵非很有興致的看著恩格斯思考。
  「我明白了,可是,諸神遺產跟你又是什麼關係?你跟撒狄都是守護遺產的人?」
  「差不多接近了,但還不夠。」非拉鐵非露出一抹微笑,「再推測下去吧,不管多麼瘋狂的想法,不提出來就沒有得到驗證的機會。」
  恩格斯看著他的臉,突然之間想到了一件事情。
  「等一等,撒狄的本體是劍……劍是武器……武器……諸神遺產也是……不會吧!」恩格斯哀嚎起來。
  對於恩格斯的反應,非拉鐵非顯然很愉快。
  「撒狄沒告訴你嗎?」他用了恩格斯說過的話。
  「廢話,提過了我還會不知道嗎?」恩格斯沒好氣的回答,「難怪師父對於撒狄的態度總是古古怪怪的……」
  「我們雙方以前是死敵,不古怪才有鬼呢!」非拉鐵非想,不過恩格斯並沒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
  「那,撒狄呢?」
  非拉鐵非指了指恩格斯的胸口。
  恩格斯低頭摸了一下,然後困惑的抬起頭來。
  「可是沒人叫性騷擾啊?」
  「……你以為你有長人面蛆嗎?」
  「欸,真的有那種東西唷!」
  確認再這樣下去話題會被拉到無限遠的非拉鐵非再度深呼吸,然後直接無視於恩格斯好奇的神色,跳回原來的話題。
  在非拉鐵非敘述的途中,恩格斯很安靜的聽完了。
  「……所以,為了讓撒狄恢復正常,我必須找到剩下的遺產?」
  「沒錯。」
  恩格斯提出了一個明顯的質疑。
  「為什麼你自己不去找?」
  「因為我必須維持封印法陣的運行。」非拉鐵非指了指腳下,「雖然我們現在位在異空間中所以看不到,不過你可以想像一下,這裡所有的空間都佈滿了諸神法咒。」
  非拉鐵非打了個響指,剎那間一大遍繁複花紋的劃過眼前,虛擬出來的景象充斥在四周。
  「這些法咒會吸取我的力量,為了就是能夠牢固的維持封印……所以撒狄的離開給了事情很大的變動。」
  「但綏遠他們也可以完成這件事情啊!」
  「因為其他人不像我這樣好說話。」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大概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甚至可能在見到面之前就被殺死了,沒有諸神力量是無法使他們信服的……非拉鐵非淡淡的說。
  恩格斯思考了一下。
  「那麼我要怎樣去找到祂們?」
  「我會給你那些人相關的記憶,靠這些應該就可以了吧。」
  那些人指的是斯潘德賽他們。
  聽到這句話,恩格斯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可以讀取他們的記憶?」
  「是啊,幹嘛這麼高興……你幹什麼,我對男的沒有興趣啊啊啊啊,給我下來!」
  如果撒狄還有意識,大概會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熟悉。
  「……你想知道同伴的下落?」訝異是裝出來的,非拉鐵非在之前的調整中早就大略的將恩格斯的記憶看過了一遍,不過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卻含量極少,「那麼……打個商量,我還有事情要靠他們……」
  「我可以放棄這一次追擊他們的機會。」雖不知道非拉鐵非還有什麼事情,但對於同伴的下落急欲知道的恩格斯果斷的回答。
  「OK,馬上就幫你找。」
  速度很快,但對恩格斯來說卻好像很久。得到答案的他有一點高興,也有一點失落。
  「是嗎……沒有消息啊……」
  「還有一件事情。」非拉鐵非說,「諸神遺產的事情不能洩漏出去……所以等下子我會修改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記憶……你要用怎樣的記憶來取代?」
  對於這項提議恩格斯求之不得。
  非拉鐵非與恩格斯決定好一切細節後,立刻開始了修改記憶。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非拉鐵非選定了一個位置,將恩格斯等人傳送出去。
  非拉鐵非坐回台階上。
  「……你沒說實話,非拉鐵非。」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並不訝異,非拉鐵非向後靠去,感受著祭壇冰冷的溫度。
  「沒說實話是指什麼事情呢?」
  「你對撒狄說你並不會修改記憶。」
  「這只是個遊戲而已……只不過有些失控。」
  「那麼那個小孩呢?你明明有看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不是嗎?」
  「因為沒有必要,老底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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