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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Ⅰ

  一切的事情都交雜在第六天。
  帶著影雷追擊飛行船的薩爾蘭齊回來了,不過卻不像是毫無收穫的樣子,一回來就待在他的屋子中,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來。
  而影雷部隊看起來經歷過了一場不小的戰役,折損了好幾人,而帶傷的每個人都有。
  在薩爾蘭齊出來之後,立刻找了奇克多過去。
  「把這個交給父皇。」
  遞給奇克多的,是很簡單的一封信。
  「不要拆開。我希望在父皇看到之前沒有人能得知裡面的內容。」薩爾蘭齊點點頭,「就這樣了,能動身就早點動身吧。」
  在奇克多走出去之後,裁決走了進來。
  「帶上幾個人跟著奇克多,我不希望他出事情。還有……如果奇克多去劫獄的話就抓住他,還有他的幫手。要活的。」他補上這一句話。
  裁決不發一語,行禮後就走了出去。

  恩格斯緩緩的張開眼睛。
  這幾天他已經將自己的真元力調整到一個比較平穩的狀態,而身體的狀況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一想到頌讚從自己的身上抽走了撒狄的部份神識,恩格斯就開始擔心起來。
  「也不知道少了這部份,對於我體內的力量平衡會不會有問題,總不能每次都要我壓抑著力量來打吧?遇到高手可不行這樣啊!不過這倒也是有好處,能從敵人體內引爆,有多少人能擋住這一招呢?」
  用自己的真元力去擾亂對方的力量,這是在與頌讚一戰中想到的辦法。在這種突發的狀況下,還真的很少有人能擋住,除非對方對於力量的操控到了微觀的地步,否則必能收其效果。
  而他本身的修為,也再上一層!
  天火焚城錄,本就是要在生死之間歷練的絕學,將自己的肉體與精神狠狠的壓榨殆盡,彷若鳳凰從火焰之間重生一般。
  每跨越一次生死線,實力就越高!
  恩格斯不了解這些,因為從一開始冬眠日便沒有說清楚。他只是隱約感覺到,體內有所不同而已,至於不同在何處,卻是無法說清楚。
  但這對恩格斯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打就對了,想那麼多幹嘛!」
  ──很符合路卡斐西的評語。
  「要走了要走了!」一陣破鑼嗓聲隨著門打開、跟著人影一起旋飛進來,「要回帝都了!」
  恩格斯皺著眉頭,一閃身就按住奇克多的肩膀:「什麼意思?」
  看著恩格斯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早就習慣的奇克多也不以為意,他揚起手上一直拿著的信封:「大哥要我回去送信。」看著恩格斯有想拿過的意圖,他連忙藏在身後。
  恩格斯倒也不是一定要拿,所以也就放棄了這一舉動。
  相反的,他問起了睡美人的事情。
  「唔、哦、耶?」
  奇克多接連使用了三個字來表達──恩格斯只用一個拳頭就回應了。
  「啊打人的感覺真好,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是有人喜歡欺負我了。」
  「過分!」奇克多抱怨了幾句,「她人目前很好啦──除去生死咒的影響──而我已經用了「神聖光」減緩運行速度、再以「日行脈」為底,加強了她的體質,短時間之內,包准不會有大礙。」
  「做的不錯嘛!不過我記得神聖光跟日行脈都是流光的東西啊?」
  「之前路卡斐西來的時候教過我。」
  「之前?我怎麼不記得上次他來的時候有時間教你這個?」
  「這個之前可不是指幾年前啊,大概是上個星期吧。」
  上個星期……恩格斯大略推算,然後眉頭忍不住跳動了一下。
  「上個星期……他才剛離開凡斯特克啊!這不可能吧,我遇到他的時候他說還沒到這裡來啊!」
  「到底怎樣我不知道,不過路卡斐西那種高傲氣質沒幾個人學的來吧。」
  「也對,那傢伙,永遠都是這麼的神秘。」恩格斯嘟囔著。
  那麼,既然能走,就不要再拖了吧!夜長夢多,這句話恩格斯是知道的。

  奇克多弄來了八輪馬車,其中特地弄了個小隔間,是用來放置嵐景的,畢竟兩個人都沒有在旅途中看著別人熟睡的習慣。
  將嵐景帶到馬車上的過程很平安,恩格斯還順便抓了一大袋的食物。
  路上他跟奇克多要了信鴿,將一直想寄出的信送了出去。
  「斯特利曼他們大概很心急吧?」
  一去就是一個禮拜,搞不好他們會認為這是恩格斯跟嵐景私奔的藉口也說不一定。
  「那,我們來談正事吧。」
   旅途實在太無聊了,恩格斯將話題帶到帝都的監獄去。
  關押恩格斯的同伴的地點──正確來說是位於帝都的東南方,孤寂神殿!
  孤寂神殿屬於地海三王公的勢力範圍,但實際上由於地緣關係,返月也有一部分的管轄權,當時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將人關押在那裡。
  而更重要的是,孤寂神殿可以發動結界,結界之中,一切萬物,同質者強,異質者弱。不是孤寂神殿的信徒,在那裡的力量將會大大的減弱。
  此結界名為:百年孤寂!
  百年孤寂並不只有此效果,但奇克多卻沒有再往下說。
  「這是我國的機密,就讓我保留一些吧。反正只要知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了。」
  百年孤寂並不是說想發動就發動,而是需要十個人,至少環級六的高手,引瑪那之力,共構陣圖,循環於天地之間,借日月星辰,到最後結界方成!
  「速度夠快就可以了嗎?」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你都沒有在了解知識的嗎?」奇克多翻白眼。
  監獄只是神殿的一部分,但這部分可是很大的一部分──如果是算地下的體積的話。
  「十三層,這是確切的數目。」
  人大概就被關在第十三層,而如果要下去,就得先跟每層的苦修士交手──而在那裡,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忽視的。
  「沒有人知道那裡的苦修士有多少,只知道不少於六十人,而孤寂神殿的人最專精的就是衰弱。」
  「千年逝流」孤寂神殿最成名的技巧,透過詛咒來操控人體,說起來,嵐景身上的生死咒也類似於這個。
  「然後你要知道,越靠近神殿,苦修士的力量通常會越精純,因為靠近他們的信仰之源非常的近。」
  馬車內沉默了下來,路很平穩,所以只聽到了馬蹄的聲音。一時之間兩人彷彿都已經睡著。
  雖然預料了會有困難,但沒有到會是這樣!
  這代表著對恩格斯十分的重視嗎?
  「歸根究底也是為了撒狄吧……要是師父在就好了,使用撒狄他大概可以一劍直下十三層吧。」恩格斯想。他最近一直常拿自己跟師父比較,卻發現怎樣比卻都是比不過。師父的個性雖然有時候很差,不過實力卻是無可置疑的。
  可是撒狄的神識已經離開撒狄了,這劍還能跟以前一樣嗎?恩格斯放棄想下去。
  「沒有正常管道可以混入嗎?」
  「有,問題是管轄權不在我這,在二哥那裡。」
  「……那算了,我沒興趣跟破壞神打交道。」
  「破壞神」席鳴,恩格斯以前只聽聞過他的某些事情,傳聞那是個能跟路卡斐西相比美的男人──而就是因為如此,恩格斯才特別不想去跟他有關係。
  更何況聽說席鳴與薩爾蘭齊的關係很不好,所以對奇克多……
  「其實也還過得去。」奇克多回答,「目前的我對於王位並沒有多大的獲取能力,所以二哥並不會對我採取太多的敵對動作──不要那麼吃驚,我對於人心的見識絕對比你還厲害,事實上與二哥的這種關係有一大半都是我操作而來的。」
  「沒錯,奇克多是皇室子弟,這種事情當然見得多了……如果我們不是真心的朋友,或許奇克多也會壓榨我的價值去營造對他有利的環境吧!」恩格斯苦澀的想著,「我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你只是習慣用自己的角度看世界吧。」看出了恩格斯的心理狀況,奇克多反而安慰他,「就是這樣我才喜歡跟你做朋友啊!」
  「不是喜歡我的身體就好。」
  回答是迎面而來的一包零食。
  這時候馬車的速度逐漸減緩下來。
  「大概是動力沒有了吧。」
  奇克多打開了一個側板,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亮綠色的透明棒子,陽光穿越過後在地板上形成了美麗的翡翠色。
  「等我一下。」奇克多丟下這句話。
  為了能盡快的到達帝都,奇克多要來了鋼鐵戰馬──顧名思義,是純機械的產品。動力源就是他剛剛拿出的東西,不過受限於技術,大約每八個小時要換一次。
  恩格斯對這個很好奇,讓他想到了那架人形機甲,不過動力源好像不一樣?恩格斯回想著,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看著恩格斯將動力源拋來拋去,剛進車廂的奇克多臉色大變。
  「喂你不要命了啊!」
  一把搶過來,放回去後奇克多很鎮重的鎖了起來,還特地遮掩住不讓恩格斯看到。
  「這種東西摔破會死人的!皮膚爛掉都還是小事情!」
  恩格斯自知理虧,只能嘿嘿嘿的亂笑,一面摸著鼻頭想說等什麼時候再偷一根出來玩。
  奇克多倒是沒有留意到這個,他的注意力被恩格斯說的人形機甲給吸引過去了,一面聽著恩格斯的經歷,不時的發出感嘆聲。
  「真好,我也想試試看!要知道連老師那裡也只有一架機甲而已,我根本連上去都沒上去過!」
  「上去幹嘛,嘗試怎樣吐的亂七八糟嗎?」恩格斯心想,然後隨便找了幾句話塘塞過去。
  另外還談到了地海三王公。
  就奇克多所知,地海三王公是一任一任傳承下來的──恩格斯說了句「廢話」──但依靠的是血統。
  「地海三王公是三名神祇的後裔,奧丁、洛基、奈爾圖斯分別為祂們的神名。每任繼承者都會依此來當作名號,而他們也有各自獨特的能力,比起異能者的特技來說可說是強的太多了。」
  如果要說的話,雖然比不上真正神祇的領域,但也有相當的規模,奇克多評論。
  「就相似度來說,百年孤寂或許可以算是其放大版的能力,你知道百年孤寂是奈爾圖斯的能力之一嗎?在奈爾圖斯的操作之下,甚至可以操控時間──雖無法做到隨心所欲,但像預知數秒後的未來還是可以作得到的。」
  孤寂神殿的主神是奈爾圖斯──奇克多補充。
  「看著神殿供奉著跟自己相同名字的神祇感覺應該很古怪吧?不過歷史上倒也不缺乏真的把自己當成神的人物就是了。」
  「那另外兩人呢?」
  「洛基啊……他的能力最為著稱的是『噬』。」
  「什麼意思?」
  「他可以從你身上奪去部分的能力,然後轉嫁給其他的人。」奇克多聳聳肩,「想想看吧,自己擅長的能力突然消失不見,然後必須面對跟自己一樣的人,雖然知道對方弱點但卻不一定有用,即使破解了也將自己能力的弱點暴露在洛基的面前……」
  「但是總該有條件的吧,總不可能一觸碰就被奪走啊!」
  「這個嘛……我不是洛基,所以我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從生還者那裡得到這部份的情報,你知道的。」奇克多尷尬的笑著。
  這是委婉的說法,攤開來說就是,從沒有生還者。
  「至於奧丁,如果可以,絕對別對上他,因為他的能力是未知,到目前為止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動手的情況。像奈爾圖斯跟洛基都還有觀察者,而奧丁……他將附近所有的事物都毀滅了。」
  恩格斯很聰明的沒有去問死了多少人,他知道帝國方面為了得知情報一定派了不少人去送死──除非是到一個不可承受的地步,否則帝國方面是不會放棄刺探的。
  雖然恩格斯不喜歡這種行為,但這並不是奇克多所能決定的,所以他也沒有向奇克多說些什麼。
  「話說回來還是冬眠日比較好啊,動手時從不顧忌是否會被人看到。」
  師父哪是不顧忌,他是認為就算讓你們觀察了也對他沒辦法,恩格斯心想,不知道奧丁與師父哪個比較厲害?
  「地海三王公表面上的實力就是這樣──當然,一定還有隱藏的部份,我們雙方都有,不過為了不引起糾紛,我們通常是不談起的。一樣,這次行動不太可能接觸到隱藏實力,所以我也就不談下去。」
  恩格斯嘿嘿一笑。事實上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會跟地海的人合作吧,以奇克多的立場來說,當然不可能說下去。
  雙方都心照不宣。

  Ⅱ

  即使鋼鐵戰馬不會疲倦,但乘坐的人是會累的──這裡指的只有奇克多。雖然一路上都很平穩,不過一直坐著似乎使得他精神不好。
  就在剛剛奇克多翻開了地圖,與恩格斯討論之後決定在其中一個最近的小鎮上休息。
  「熱水澡在呼喚著我。」
  丟下了一枚金幣給旅店老闆,得到了兩間最好的房間之後,奇克多頭也不回的直接去洗澡了。
  而恩格斯也要消化一下一整天得到的資訊。
  不過依照以前的記憶,奇克多似乎會花上一兩個小時泡在熱水中,於是恩格斯決定來好好的弄清楚目前自己身體的狀況。
  天火焚息一運起,空氣頓時變得躁熱起來。恩格斯併指如刀,隨意的在空氣中比劃,只看到火焰掃過,嘶嘶作響的聲音充滿了室內。
  「沒有窒礙之感。」
  目前冰性的真元力十分的聽話,並沒有因為火性真元力的調動而亂跑。
  恩格斯一揮,火焰劃過的痕跡突然結凍起來,一個火焰狀的冰塊落在了他的手上。
  「很好,轉變時也十分的順利,沒有產生排斥。」
  對於這樣的情況恩格斯早有預感,在面對裁決等人時就是最好的証明,似乎冰性真元力變的很好控制了。
  「那就這樣啦!」恩格斯懶得繼續試下去。
  沒必要因為好奇心然後將自己玩到極限,那樣很容易出問題的,反正只要知道動手時不必擔心就可以了。
  恩格斯又等了一下,最後實在是太無聊了,將房門鎖上後就走下樓去。

  這裡二樓以上是住宿的地方,一樓則是酒店,恩格斯下樓之只看到鬧哄哄的人群,他得穿梭在擁擠的人潮中才找得到空位。
  「搞什麼啊,平常都那麼多人嗎?」恩格斯抓抓頭,「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這種樣子,這裡的人平常一定很快樂吧!要不然是不可能在一天忙碌完之後還有精力到這裡來喝酒的。話說回來我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氛就是了。」
  恩格斯還未成年,所以一向不被允許喝酒,這時身旁都沒有會約束他的人在,所以一直很想試一次的他學著旁人的模樣舉起手來:「服務生!」
  結果應聲鑽過來的是個有著一頭亂髮的大鬍子。
  恩格斯看到大鬍子時吃了一驚:「老闆,怎麼連你也在當服務生啊!」
  「沒辦法,生意太好了。」大鬍子高興的笑著,「怎麼,你要什麼東西?」
  「我想喝酒,可是以前從沒喝過,不知道喝哪一種的比較好。」恩格斯很誠實的說。
  「你成年了嗎?」大鬍子用懷疑的眼神。
  「只要是冒險家都是成年的!」恩格斯理直氣壯的回應。
  大鬍子差點將手上的菜單摔到地上。
  「真是的……現在的小鬼除了想喝酒就沒有別的了嗎?」大鬍子無奈的搖頭,「只能一杯,知道了嗎?」
  就在恩格斯很興奮的等著酒時,奇克多也鑽到同一個地方來。
  「人真多!」奇克多的第一句話,「怎麼,你叫了什麼?」
  「碰」的一聲,一個特大的杯子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酒?」奇克多看向了恩格斯,「我怎麼不知道你成年了。」
  「只要是冒險家都是成年的。」恩格斯回應了同一個理由。
  於是奇克多瞬間看向大鬍子老闆。
  「……你也是冒險家?」大鬍子無奈的問。
  「當然!」一樣理直氣壯想試酒的滋味的小鬼。
  「……您的啤酒。」大鬍子很快的又拿了一杯過來。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又看向了自己的酒。
  「哇塞!」
  「哦哦!」
  兩人一同發出了無意義的聲音。
  「這就是酒耶!」奇克多推了一下恩格斯,「趕快試一下啊!」
  「你自己不是也有!」
  「啊那不一樣啦,我比較喜歡看人嘗試新事物。」
  「……一起喝。」恩格斯。
  在這途中大鬍子很感興趣的站在旁邊,附近也有幾個酒客圍觀著。
  數到三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將啤酒灌了下去。
  「好、好苦!」兩個人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
  周圍的人倒是笑的挺開心的,其中大鬍子老闆揮動的菜單還險險掃到旁邊幾個人的頭。
  「冒險家們要加油啊,啤酒還有一大半哪!」
  有以喝酒做為職業的冒險家嗎──恩格斯實在是很想回這一句話。不過這是他剛剛拿出的理由,總而言之作繭自縛就是這樣。
  這樣的結果就是,一直過了很久兩人依然都沒有想吃任何的東西。
  然後又是大鬍子老闆冒出來。
  「你們還好吧?」
  回答的是兩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恩格斯的臉頰貼著桌面,覺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的大鬍子老闆特別的邪惡。
  接著被推到面前的是兩杯很小杯的飲料。
  「這個喝下去就會好多了,是專門給你們這種小鬼頭用的。」
  兩人頓時熱淚盈眶,拿起了飲料就喝下去。然後很鎮靜的將杯子放在桌上後,第一時間就是衝到門外,接著嘔吐聲就傳了過來。
  過了一段時間,恩格斯先走了進來,臉色顯得很蒼白:「剛剛那是什麼?」
  「你確定要知道?」
  「……對不起請忘掉剛剛那個問題,請你忘掉!」
  不過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問題是又有新的後遺症了。
  「──我餓了。」
  「我也是。」
  兩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叫道:「老闆──」
  「來了!」大鬍子俐落的將菜單遞上。
  兩個人看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要吃什麼。
  「唔,你有多少錢?」恩格斯突然問。
  「足夠吃上兩個月。」
  「那好──」恩格斯以不知道哪裡學來的動作豪氣的拍著桌子,「老闆從菜單的第一項到最後一項都來個一份!」
  奇克多撐在桌子上的手肘很奇怪的突然滑掉。
  「錢不是讓你這樣花的!」奇克多抗議。
  看著沒有人注意,恩格斯只是稍微的將手指劃過杯沿。
  「嗯?你說什麼?」
  奇克多臉色又再度發白,剛剛恩格斯劃過的地方竟無聲的碎裂成粉狀,雖然知道恩格斯只是開玩笑,不過還是連忙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恩格斯又再度伸手叫服務生──這次來的真的是服務生了──要了一杯柳橙汁、一杯牛奶。我還在發育期,奇克多這麼說──途中他對於其他人起鬨繼續喝酒的行為視若無睹──到喝了三分之一後,食物也送來了。
  埋首於熱騰騰的食物之中,兩人繼續規劃著剩下來的行程。
  畢竟是從邊境出發,前往帝都的路還很長,而一路上不是每個地方都安全的。
  由於還有一個極端非戰力存在,兩人是傾向於避開這些危險。
  可是這麼一來,時間會花費的更多,而奇克多也承認,他的咒法不一定能撐到那麼長的時間。
  「……生死咒並不是簡單的咒法,打個比方,它就像是病菌一樣會產生抗體,也就是說『神聖光』的效力會隨著施用次數而減少……至於『日行脈』則還好,並不是直接針對生死咒。不過隨著生死咒的強化,以增強體質為目的的本身反而也會成為毒藥。」
  「因為要相抗衡,反而將生命力轉化來增強體質嗎……這麼一來跟生死咒毫無兩樣嘛!」
  「生死咒本來就是以日行脈為底開發出來的。說起來,咒法就是這樣,抄襲來抄襲去的。」看著目前的路線圖,奇克多的臉就跟上面的路線一樣皺成一團,「唔,這樣要走多久我看看……」
  「算了,我們找人幫忙怎樣?」
  「嗯?」奇克多抬起頭來,「找人,你是有誰可以……啊,傭兵!不過你確定這個地方真的有我們要的人嗎?」
  「應該是有吧,畢竟靠近邊境嘛。」
  「也對,這裡的傭兵應該會時不時的接受軍方的任務吧。」奇克多直接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直線,「那我們就這樣前進!」
  「……很好,路上如果有需要經過女性專用的地方就派你打頭陣。」

  兩個人吃完後決定早點將事情辦完。
  「喂,恩格斯你知道手續要怎麼辦嗎?以前都是其他人去的啊。」
  「哼哼我當然知道,告訴你我可是有經驗的!」完全不提當初接受英德幫忙的事情,恩格斯片面的強調了自己的主觀性。
  傭兵公會中人不會很多也不會很少,至少不到走路時會撞到人的地步。
  兩個小孩來這裡實在是很顯眼,再加上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穿的起的,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喊道:「喂,小鬼,這裡不是玩的場所啊!」
  不過恩格斯笑嘻嘻回說:「嘿,大叔,我們也不是來玩的啊。」順便揮一揮手。
  「小鬼頭一個。」那人笑罵道,也不再理會兩人,逕自跟旁邊的同伴聊天去了。
  兩人的運氣比較好,遇上的是個好脾氣的辦事員──恩格斯原本還在考慮像上次一樣時該怎麼辦──問了幾句,直接建議:「這種事情直接問在這裡的人就好。現在這種時間大部分的人都在,問成功了再來我這裡打契約吧。」
  建議是很洽當,問題是兩人都沒有這種經驗,一方面是因為以前都是由其他人去做的,另一方面是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兩個小鬼只會被人當作可以欺負的對象。
  就在煩惱的時候,剛剛的男子走了過來:「嘿,小鬼,遇到麻煩了嗎?」
  「是啊,大叔。」恩格斯隨口回答道。
  「真是的,不要叫我大叔,我才二十八歲而已!」
  「離三十歲的中年人也不到兩年啊。」
  「現在的小鬼頭口齒都這麼伶俐嗎?早知道就不要聽她的話過來問了。」男子有點後悔,不過意識到背後的目光,他抓了抓頭,「這樣好了,我不叫你小鬼,你也不要叫我大叔,怎樣?」
  「好啊大叔。」
  「……算了。」
  「開玩笑的。」恩格斯聳聳肩,「我們是需要幫忙,不過我看我還是直接去問那位姊姊好了。」他看向了剛剛男子站起來的地方。
  男子看到完全被識破了,不由得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我同伴?」
  「哦,因為她盯著你的時候你的肌肉會緊繃啊。」恩格斯頭也不回,「而且你剛剛不是還在跟她聊天嗎?」
  「笨蛋,完全被人家耍著玩!」女子有點無力的扶著頭,「不過觀察力還算敏銳,竟然可以知道他的肌肉緊繃,連我都看不太出來他還有肌肉。」
  女子招手,示意兩人坐下──至於落在最後的男子,因為這桌的座位只有三個,所以只能可憐的去搬了另一張椅子過來。
  「我先介紹我們自己吧,免得你說些『在問別人的名字前要先說自己的名字』之類的話。」女子說道。
  「妳怎麼知道我打算這樣說?」恩格斯驚奇的問。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一臉的搞笑樣。」
  被批評為搞笑樣的少年頓時萎靡下來。
  看到一定會搗亂的人安靜了,女子開口說:「我叫可伶,另外一邊那個一臉倒楣相的叫菲‧安奇蒙。」
  倒楣相的傢伙抗議:「我哪裡倒楣了!」
  「從頭到尾都很倒楣,再吵我就扣了你的錢。」女子冷冷的回應。
  恩格斯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奇克多已經忍耐不住:「可伶跟菲……你們是戰場上的收割者?」
  恩格斯好像有些印象了。
  史上最強兩人傭兵團,活動範圍幾乎是在戰場之上,論名氣,不輸給冬眠日──不管是正牌還是冒牌──最有名的一次行動是攔截了近五百名的敵人,奪取對方的毒氣彈,扭轉了戰局。
  他們曾經說過──收割性命是他們唯一擅長的事情。
  「──可是,這個大叔不像嘛。」從恩格斯口中跳出來的卻是這句話。
  「我不是……哇!」
  可伶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不去理會被杯子砸的哀哀叫的菲。
  「會知道我們的事情,你們是軍方的人吧。」
  「算是吧。」奇克多。
  「是秘密任務嗎?」
  「不是,所以價錢不會太高。」恩格斯插嘴。
  「我想也是,你們這兩個小鬼也不可能背負什麼重要的任務。」同樣的稱呼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恩格斯跟奇克多完全乖乖的接受了小鬼這兩個字,「那麼你們到底想尋求怎樣的幫忙呢?」
  「我們要到帝都去,問題是只有我們兩人的話在某些地方很容易受到襲擊,而我們又有時間上的限制……」
  「只有你們兩個人嗎?辛苦一點應該不成問題吧?那個小弟的功夫應該過的去才對啊。」
  暗暗對可伶的眼力感到心驚,被點到的恩格斯聳聳肩:「隨行的還有一個病人。」
  「這樣就可以了解了,」可伶心想,「應該不是那群王八蛋派來的人,那麼把價錢談到合適的程度就可以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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