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Ⅰ

  以弗所往前飄去。
  一直飄,沒有停下來,就這樣子飄過了昏迷的恩格斯身旁。
  「祂們三個沒有留住你?」
  對面,路卡斐西緩緩的步下樓梯:「有眼睛跟腦袋的人應該都想的到吧。」他把視線移到以弗所下方,很邪惡的笑了起來,「看樣子恩格斯完成了不錯的成績啊!」
  以弗所臉紅了起來。對他來說這是個恥辱。
  祂很想直接教訓這個人類,但是卻又不得不仔細思量。畢竟能夠擊敗三個類神祇聯手的人物,小心是第一要務。
  但這個人類是憑著什麼?
  「實力。」路卡斐西大言不慚的回答,「我可是千百年才出現一次的天才啊……」
  以弗所沒有得到回應。
  「不用試了,那三個傢伙是不會回答的。」路卡斐西看穿了以弗所的舉動,「從你的氣息看來……以弗所沒錯吧?」
  「你能夠分辨我們?」以弗所臉色一沉。看樣子這傢伙對祂們真的有所了解,對於路卡斐西的宣稱又多信了幾分。
  路卡斐西隨意的揮了揮手:「廢話。怎樣,要不要打個商量?」
  「嗯?」
  「我呢,摸不清你的底細,你應該也是一樣的吧?那麼讓我帶走恩格斯跟一個女孩,我就可以當作事情沒發生過,怎樣?順帶還可以還給你那三個傢伙。」
  這傢伙在說大話!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收拾祂,以一個能對抗三名類神祇的人何需如此低聲下氣?
  「那麼就答應你吧!不過我可沒有說我不會追究的啊!」以弗所打定主意。只不過,祂沒有注意到路卡斐西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采。
  以弗所向後飄去數公尺,微笑道:「可以,反正這沒有影響。」
  路卡斐西走到恩格斯旁邊,一副漫不經心的狀態。他彎下腰去察看恩格斯的狀態,卻將自己的後背露出給了以弗所。
  以弗所緩慢的抬起手來,神光從祂手上爆出,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神光似長虹般化為一道極細的光束往路卡斐西彈射而去。
  路卡斐西背後的虛空突然詭異的扭曲起來,光芒閃爍幾下,就在其中消失了。
  以弗所傻了眼,這道包含了祂近一半力量的攻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吞噬了?縱使在這裡的只是祂的投影,也不至於如此的簡單啊?
  路卡斐西冷漠的說道:「很吃驚是嗎?如果沒有辦法化解你的攻擊,我難道會大膽的背對你嗎?蠢貨!」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路卡斐西轉過身來,從他身上湧出了含有極高能量的光暈,以弗所變了臉色,祂完全無法探知這種能量的構成!
  連類神祇也無法理解的力量,那到底是什麼?
  「剩下不多了啊……可是,要打倒你還是綽綽有餘的,畢竟你只不過是一個投影罷了……」路卡斐西的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聽見。
  「該死的,你一個人類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想學嗎?請拿命來換!」路卡斐西的身影瞬間模糊,而在以弗所看來,他已經不在這個空間之中。
  穿越層面!以弗所瞬間領會到,對於這個無比熟悉的祂也要遁入層面之中,卻發現路卡斐西已經對祂攻擊。
  「不可能的,你不在這個層面之中怎會傷害到我!」以弗所驚恐的大喊。繼下半身之後,祂的左手也失去了。而路卡斐西根本就沒有回到這個層面來過!
  「很簡單的,我說過,拿命來換就知道了。」
  整艘船似乎震盪了一下,看著路卡斐西,以弗所瞬間領悟了過來。
  「你……能量化?」
  「聰明!」
  「就為了這個小鬼?」
  「就為了他。」路卡斐西冷冷一笑,「時間似乎也拖的太久了一些,怎樣,有把握抓到我了嗎?」
  以弗所臉色一變,身子倏忽後退。只是──來不及了!
  路卡斐西的冷笑聲在他耳際閃過,手掌已平貼至其胸膛。
  「你完了!」
  瞳孔縮成一線,視線中,路卡斐西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同時間以弗所感覺到極大的恐懼──
  「命運,終究在此!」路卡斐西低吼。
  十二芒星‧大極天咒!
  幽風乍起,路卡斐西的臉色破敗起來,而在他們周圍,色彩彷彿抽離了,視野之中,只有單調的灰白!
  接著,光芒流轉,狠狠的撕裂著以弗所的視覺。耳邊聽著路卡斐西的狂笑聲,祂頭一次失去了戰鬥意志。
  「……我,橫行於前,誰人能敵?」
  一個又一個難以分辨的咒文浮現在路卡斐西四周,而他施加的壓力彷彿無止境的變的更加龐大了。詭異的是,以弗所並沒有後退,而路卡斐西的手掌就直接壓了進去。
  咒文的字符每交錯一次便會呈現更高的亮度,到了最後,室內被藍光佔領。
  路卡斐西的皮膚逐漸染上銀光,像是水銀一般,跳躍著的光芒有如藝術品一般,彷彿隨時都會化成光做的沙子一般。
  「領域?」
  以弗所明白,這場戰鬥,祂確實敗了。一個人類竟然能創造出領域空間,那的確是足以與祂們相抗衡的。
  只不過,與將要付出的代價相比,那實在是太愚蠢了!
  「就算那樣又如何?我贏、恩格斯活下來,這種結果不是最好的嗎?」看著漸漸消融的以弗所,路卡斐西嘲諷的行了個禮。
  「但,你所擊敗的都只是投影啊……」看著路卡斐西,以弗所將這句話吞了回去。對一個已經有覺悟的人,這句話無疑是多餘的。
  「……以一敵四,你的確了不起!」取而代之的是這句。
  「因為我比你們四個都強。」
  「是嗎?再見了,希望,還有機會能夠聽見你狂妄的話……」
  以弗所的投影終於耗盡了力量,消逝在空氣中。

  看著路卡斐西,恩格斯不好意思的笑著。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讓路卡斐西幫忙了。
  不過,路卡斐西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就劈頭罵人,反倒是溫和的問:「還可以吧?」
  「……我錯了。」
  「幹嘛啊?」
  「嗯,你不是在生氣嗎?」
  「你要我生氣也是可以。」路卡斐西回應。
  恩格斯連忙搖頭。
  路卡斐西嘆氣:「走吧!」
  「到哪去?」
  老實說恩格斯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光是類神祇一事就足夠他想個半天,可是卻被路卡斐西一句「不用多想,把他們當成敵人就是了」給輕鬆的堵了回去。
  「哪有這麼霸道的啊,好歹也解釋一下嘛……」恩格斯低聲抱怨。
「不想挨揍就閉嘴。」
  路卡斐西推開一扇門,嵐景就在裡面。
  恩格斯歡呼一聲,不過隨即就垮下來。
  「怎麼辦,人搖不醒?」
  路卡斐西靠在門邊,想了一下:「應該是用藥讓她睡過去的吧……帶回去找人看一下就知道了。」他一手撫著額頭,略帶著疲倦。
  恩格斯吐了吐舌頭,難怪路卡斐西沒對他責難,面對了這種敵人後還能夠保有行走的體力已經是很好了。
  不過與神祇的事情解決完了,那麼與人的呢?
  「那三個人嗎?來日方長……」路卡斐西只是這樣回答。
  憑他的能力,也只是使得老底嘉暫時無法脫離這艘船形成投影罷了,但要保護那三個人不受到襲擊卻還是綽綽有餘的。雖然路卡斐西對祂的目的感到好奇,不過現在並不是探索的時機。
  「要玩自由落體?」恩格斯的臉煞白煞白的。
  開什麼玩笑,不是有那個什麼層面的嗎?既安全又快速,幹嘛冒著摔成肉餅的危險直接在高空處脫離飛行船!
  「要還是不要?」
  「一切OK。」看見路卡斐西不善的臉色,恩格斯的立場馬上轉變。
  其實路卡斐西是害怕在穿越層面時,遭受到類神祇的干擾,畢竟他現在的狀態跟平常不太一樣,再加上又帶著兩個人,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選定了一間房間,確定撒狄就插在底下數公尺處之後,路卡斐西示意恩格斯抱緊嵐景,率先跳了出去。
  「初步確定,類神祇沒有任何反應!」
  呼呼的風聲響著,路卡斐西在第一時間確認完畢。
  後方,恩格斯也跳下來了。
  只不過一秒鐘,撒狄就出現在路卡斐西的身旁。雙腳輕蹬在船體上,路卡斐西無視於下墜力,在腳力爆發出來的同時,移到了撒狄的旁邊,拔出之後,又繼續追著恩格斯向下而去。
  「鏘!」路卡斐西一彈劍身,悠長的劍鳴聲響徹天空。
  下方的恩格斯覺得驚訝,想抬頭看卻又怕不小心讓嵐景掉下去。只能祈禱路卡斐西快點,靠他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讓他自己平安落地都是個問題,更何況還帶著一個人。
  「放心,很快的。」
  上方的氣息強烈迸發而出,路卡斐西的力量正瘋狂的上漲,恩格斯只感覺到一股溫和的風突然包圍著他,接著下墜的速度就降低了。
  「好了……然後,保重。」路卡斐西看著恩格斯,然後他展露出一個微笑,「撒狄借我一下吧。」
  氣息逆轉,路卡斐西反向飛行船飛掠上去。在那裡,紫色的光芒閃爍,分明是砲擊的前兆!
  恩格斯拼命的想使自己早點落地,體內剩餘的真元力連番震盪,卻依舊無法突破那股束縛住自己的風──路卡斐西早就計算好不讓他插手了。
  「路卡斐西,我去你的!」恩格斯嘶吼。
  聽著恩格斯的聲音,路卡斐西微微一笑,接著速度再提,將他的聲音遠遠拋在腦後。
  從那時開始,他就已經不能回頭了……
  無疑的,將全身的分子結構轉變為更高級形式的能量存在會使得他的力量上升到一個無可比擬的高度,但當身體全部都還原成為了最為純淨的瑪那元素之時,那也等同於他什麼都不會留下。
  「我說過了吧,我贏、恩格斯活下來,這就夠了……誰都不能擋我!」
  目標上方,三百公尺處,墜天炎三發!
  看著已經出現在半空中的星星,以及瞬間掩蓋其光華的奔流之河,路卡斐西迎了上去。
  然後,化為了光。
  像是一個逆飛的流星一般。
  空中出現了一道絢麗的軌跡,筆直的與上方另三道波擊交會、融合……
  高溫中,路卡斐西的身體開始崩解了──結構的轉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這也代表著能夠反擊的力道再往上提!
  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但還來不及捕捉住什麼,意識已經漸漸的遠去,但路卡斐西只是嗤然一笑。
  「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喂,我已經履行我的諾言了……
  「等我。」

  天地一線曙光湧出──兩者交會時的光華太過強烈,竟造成如此錯覺!
  被逆擊的墜天炎反折上行去,瞬息離飛行船不到五呎,卻在接觸的前一刻被無形的力量稍阻了一阻,繞過了船體,往更上方的雲海前進。
  雲海散湧、波濤四起,無聲散開的雲層之中,天際的圓月散發的銀色光輝點滴灑落其下,寧靜之中,墜天炎的威勢也到了盡頭,還來不及比月輪更高,便逐漸散去。
  一襲紫光暴衝其上,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
  在那底下,只剩下飛行船,還有一柄劍懸浮在空中受到月華的照射。
  而直到了劍開始向下墜落,飛行船依舊沒有動靜,而恩格斯也沒有動。
  恩格斯只是傻傻的看著天空,連撒狄落在了身旁都沒有去理會。
  「……路卡斐西!」
  究竟是為什麼,他會受到類神祇的追殺?恩格斯很難不將所有的事情算在非拉鐵非的頭上,而如果不是他無法橫上蒼穹三千呎,他絕對會再度殺回飛行船去尋找答案!
  指節因為用力而開始發白,雖不知道飛行船為何沒有動靜,但恩格斯絕不認為那是因為突然對他抱有善意。
  想起剛剛從路卡斐西那接收到的最後的資訊,恩格斯抱起了嵐景,收起撒狄,往黑暗中遁逃而去。
  「……恩格斯,小心皇族部隊。」
  恩格斯死命的往前奔逃,現在的他的確無法扛下所謂的皇族部隊,不過──
  「總有一天我可以的……」恩格斯低語著,雙眼之中有的是強壓下來的激動,「總有一天,我會將前方的敵人全部掃除,不管是人還是神祇……」
  他踉蹌的跌了幾步,終究還是穩了回來。

  Ⅱ

  「……這不在我們預定的計畫之內吧?」
  面對這句話,沒有人回應。雖然說實際參加會議的也只有三個人而已。
  「因為身為執行者的我們也只是人類而已。如果說連神祇都能照我們的心意行動的話,那麼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對自我的認知是很重要,但這件事情卻不是確認本身之後就能改善的。」
  「還是那句話,我們只是人類而已。」圓桌左方的男子開口,「不過看樣子,我們似乎對某些人也失去了控制的力量。」
  眼神集中在室內的唯一的女性身上,不過被注視的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拋棄一切後宣誓加入這裏,這裡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管與誰有關係,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第三人接話。
  威勢是越來越盛了哪!看著眼前的奧丁,洛基以沉默來表達意見,事實擺在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有資格掌控走向。
  「奈爾圖斯。」
  「抱歉,目前沒辦法得到資訊。」奈爾圖斯直接了當的回答,一伸手,一張紙片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到目前為止情報網仍是混亂狀態。」
  「盡全力吧,必要的時候直接出動也是可以的。」奧丁思考了一下,「作為輔助,『死難廳』的部隊妳可以調用。」
  「如果必要,我會的。」
  對於奈爾圖斯的回應方式早已習慣,奧丁自己也是這種方式,反倒三王公中洛基最像是異類。
  「要知道,我們承繼了上一任三王公的名號,為了就是要達到那個目標,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我們這一代中把它結束。」
  在洛基的眼中有著野心的光芒,無所謂,奧丁想,這也是一種推進的動力,只要不妨礙到目的,在容忍的範圍內可以無視洛基的行為。
  「但──聰明人都懂的何時該自制,希望你也是。」
  接觸到奧丁的眼神,洛基偏過頭去。
  奈爾圖斯再度舉起手:「情報網恢復。」一張新的紙片出現在手中。
  只看了一眼,奈爾圖斯便站起身來。奧丁只問了一句:「要去哪裡?」
  「死難廳。」
  洛基一彈指,紙片飛到了他的手中。
  「……打算與我們挑戰嗎?也好,我可是很期待諸神遺產的威力呢。」
  大笑聲中洛基也跟在泰爾圖斯身後出去,這麼有趣的事情他一定也要插上一腳,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留給奧丁去處理吧!
  已經習慣他們行為的奧丁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收集並評斷等下的各種資料。
  然後奧丁念出了某個人的名字。
  「路卡斐西,我們的勝負還沒完呢……」

  逕自的往前走去,奈爾圖斯並沒有理會身後追上來的洛基。
  死難廳到了。
  大約有五人高的大門緊緊的關著,在那上面,各種繁複的花紋雕刻其上,用特殊方法構成的紋路可以使得死難廳擁有充分的保護,其中流動的力量遠遠超乎了想像,就算是奧丁,也沒有把握可以在短短時間內擊破大門。
  而死難廳中的力量,卻是這道門所遠遠無法阻擋的。
  即使還有一段距離,那隱含殺意的氣息還是洩露了出來,在那之中,卻沒有其他的感覺。
  這就是死難廳,只有殺戮的地方。
  在奈爾圖斯走近的時候,那道氣息的注意力立刻專注在她上面,剎那間如針刺般的感覺出現在奈爾圖斯的皮膚上。
  身後的洛基馬上變了臉色,雖然平常對奈爾圖斯有些譏諷,但共事許久畢竟還是有了些感情,對死難廳來歷也有些知曉的他連續幾步趕了上來。
  奈爾圖斯一伸手將他擋在了後面。
  「……我是奈爾圖斯,繼承神名的血緣者。」奈爾圖斯的視線彷彿穿越了死難廳的大門,落在了其中的某一點上,「不管是生或是死,古老的諾言並不會失去其效力,這是常識。」
  冰冷的氣息稍微的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緩慢的退了回去。
  「走吧。」對洛基說了這麼一句,奈爾圖斯推開了大門。

  快速的在森林中穿梭,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恩格斯回想起了逃亡之旅。背上的嵐景依舊沒有醒來,恩格斯已經使用了真元力替她稍微的舒緩了血液,這樣在她醒過來後不會有太大的不適。
  「……我回來了,返月。」已經認出身在何處的恩格斯只是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相隔了許久,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
  想到了自己那些下落不明的夥伴們,恩格斯心中就是一痛。
  在短時間內應該無法離開這個國家,那麼就將心力放在尋找他們的事情上面好了。
  「可是,還真是緊追不捨……」恩格斯厭煩的嘆了口氣。
  皇族部隊的氣息隱約的出現在附近。從恩格斯逃離開始,他們就一直緊追著他,在身上還揹著嵐景的情況之下,恩格斯一直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
  「我又不是美女,幹嘛一直跟著我呢?」
  雖然還在抱怨,但為了不被追上還是得要跑路,恩格斯彷彿聽到了自己肌肉所發出的慘叫聲。
  確認嵐景不會被甩下後,恩格斯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在恩格斯離開後不久,數道黑影集結在了原地。稍微的查對了地上的痕跡之後,迅捷的選了一個方向追了上去。

  皇族部隊──不管在任何正式紀錄上都找不到資料的部隊。
  相較於異能者部隊,他們的能力以及對皇室的忠心顯然更上一層樓。
  而皇室五名子女內,只有兩人得以擁有這樣的部隊。
  太子薩蘭爾齊以及四子奇克多。
  薩爾蘭齊長期駐守邊疆,但看過他的人都不會認為這位太子是個武人。而關於他遠離帝都、獨立於權力中心以外則有著各種說法,但確切的事實則沒有人知道。
  奇克多被公認是五個人中最聰明的一個,不過要論低調的程度,卻也不惶多讓,一年難得看見一次的他為什麼會被皇帝賜與皇族部隊也是個謎。
  「……在幹什麼呢?」依靠著頭頂上的點點星光,奇克多躺在草地上。
  被詢問的對象絲毫沒有面對著皇室中人的覺悟──大哥似乎不用對弟弟太過害怕──「自己去看不就好了?」這是薩爾蘭齊的回答。
  「不用看也知道,鐵定有很了不得的事情。純粹使用瑪那元素的砲擊,在這世界上應該還不是很常見吧?」
  手指摩娑著臉頰,身為法師的他準確的做出評價。不過,這兩人卻沒有一點在意就是。
  「再稀奇也沒有讓十萬多的軍隊去送死來得稀奇。」薩爾蘭齊刻薄的談論著某件已成機密的事情,「地海三王公……嘿,當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內情?」
  講到這件事情,奇克多就鬱悶無比。原以為能跟自己成為好夥伴的……恩格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沒死吧?雖然傳回來的消息並不是這樣……」薩爾蘭齊看著這個讓人疼愛的弟弟。這次奇克多牽涉入殲滅戰的消息讓他驚訝萬分,也幸好那個叫恩格斯的讓他先離開現場,不然……想起了遲早必須面對的地海三王公,薩爾蘭齊冷笑了一聲。
  眼睛一轉,奇克多從地上坐了起來:「大哥,我想問……」
  「你那些朋友是吧?我說過很多次了,暫時還不能放走他們。」
  「可是……」奇克多苦笑著。那些朋友現在已經將他當成了敵人,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不好受。
  「奇克多,好好的用頭腦想一下吧。」薩爾蘭齊的語氣轉為嚴厲,「如果冬眠日回歸,這些人將是我們最好的籌碼!」
  是的,在恩格斯逃脫的情形下,他最大的可能是前去尋找冬眠日──而面對冬眠日可能的報復,沒有一個人敢說能面不改色!在這種情況下,將那些同伴擒住當然是唯一的選擇。
  「我知道,可是……」
  「我們,要放棄很多東西。因為我們是皇室的人。」薩爾蘭齊把手放上了奇克多的肩膀,「你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應該很早就懂得這個道理了不是嗎?」
  奇克多低下頭。去他的皇室!
  薩爾蘭齊看出了奇克多的心裡話,老實說,他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可惜他是太子,沒有意外的話以後繼承帝位的人,他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落下口實好讓人攻擊。
  想到那個親愛的二弟,薩爾蘭齊的眼神彷彿如寒冰。
  「好了,你也該去睡了。這裡的天氣不適合熬夜。」
  看著奇克多進入了木屋,薩爾蘭齊往黑暗處招手。
  「過來吧……發生了什麼事情?」
  「弟兄們剛剛去查看過了……估計是強力的魔法兵器。瑪那元素波動的測量值遠遠高出了裁決斧上百倍!」
  薩爾蘭齊瞳孔縮成了一線,高出裁決斧上百倍!那可是現今已知環級最高之一的法術!
  「知道是怎樣的兵器嗎?」
  「是飛行船!剛剛過去的時候有個弟兄看見它往東北方飛去了。可是……」
  薩爾蘭齊揚起了眉頭:「可是什麼?」
  「……那是黑色十字軍的船。」
  不可能!假如黑色十字軍擁有這種東西的話那根本不用說話,大家直接投降地海三王公算了!薩爾蘭齊很明顯的表現出這種神情。但一件事情很快的流過了他的心中,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
  「──那的確是可能的。」轉了個念頭,薩爾蘭齊嚴厲的下令,「馬上集合皇族部隊,我要得知那艘飛行船目前到哪裡去了!」
  「是!不過奇克多殿下的部隊……」
  「不用,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情。」薩爾蘭齊冷漠的說,「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到……叫他們提頭來見吧。」
  隱隱約約,薩爾蘭齊感覺到,這是能在與地海三公的鬥爭當中取得上風的關鍵。

  「很好玩哪……對不起了大哥,可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哪!」奇克多聳聳肩,揮一揮衣袖便收起了「黃金眼」。
  這個是環級最低的法術,以薩爾蘭齊的能力,卻因為太大意了所以忽視了過去,讓奇克多偷聽到了這一件事情。
  稍微的驅散了因為施用法術而顯得略為過濃的瑪那元素,奇克多俐落的掀起了一塊地板──黑色的衣服、一些雜七雜八的小道具一一的被他給翻了出來。
  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奇克多從小道具中挑出了一些有用的物品:一個足以在短時間內讓人失去視力的閃光彈、瞬間爆發瑪那元素的炸彈、還有……
  奇克多盯著面前幾張黃色、長條狀的紙張,嘆了口氣後還是順手塞入了口袋。雖然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威力怎樣,不過想來恩格斯應該不會太誇大吧!
  「然後,就是驗證我的實力是否已經到達一個高度了。」
  奇克多很明白被發現的下場,雖然說他是皇子,可是如果被皇族部隊發現的話,後果恐怕不是喊個幾聲就可以結束的。要知道皇族部隊講求的就是快狠準,被發現的時候大概足以死上好幾百次吧。
  「那又怎樣?恩格斯不是也沒怕過嗎?」奇克多用不在這裡的人的名字替自己打氣。
  悄悄的推開了木屋的門,估計薩爾蘭齊今晚是不會再到木屋來的奇克多偷偷的進入了黑暗之中。

  過了數十分鐘,恩格斯沒有拉開距離,反而漸漸的陷入了包圍圈之中。
  背上揹著一個人、再加上之前受的傷,恩格斯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而因為估計錯誤,現在的他就連想要硬拼一下都有著困難。
  幸好的是現在在樹林中,要追上他還是有點難度的。
  「……越來越多人了,可惡!」
  猛然彎腰低頭躲過迎面而來的樹枝,反彈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這讓搜索有個目標。憑著感覺,恩格斯確定了包圍圈正朝他這裡而來。
  確定在樹林間竄逃已經沒有用處的恩格斯嘆了口氣,腳一發力,接連踹了數根樹幹往樹頂上去。
  剛一站到樹頂,恩格斯微微下沉了一下──接著樹枝反彈的力道讓他往前躍出了好幾公尺。反復依此法前行,恩格斯的速度保持在一個平均以上。聽著呼呼的風聲,如果不是正被追擊著,恩格斯還滿喜歡這種趕路方式的。
  後方沙沙數聲,已經有人也竄到樹頂同樣的前進著。
  恩格斯一開始還不熟練,但當他將真元力在腳部運轉之時,竟也有模有樣,在樹枝反彈的同時,讓真元力在腳底處產稱一個循環,增加了往前的衝力,而剛剛踩踏過的樹枝也隨之斷裂,使得後方的追兵不得不選擇其他的落腳處。
  但原本一望無際的樹海此時也看到了盡頭。
  恩格斯突然一踩,轉往樹海的中心點行去。
  他不是不想落地,但現在的他一落地馬上就會被包圍起來,只有保持現在這種機動性,再加上隨時可落入樹海中的隱密性方有逃脫的可能。
  即使這機會是如此的渺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玖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